黄色的林子里有两条路
很遗憾我无法同时选择两者
身在旅途的我久久站立
对着其中一条极目眺望
直到它蜿蜒拐进远处的树丛
……
《未选择的路》是美国诗人弗罗斯特创作的一首诗歌，它展现了人们处在十字路口时难以抉择的心情。
1
十字路口的选择
当经济处于振荡时期，市场坐标发生转变，企业面临转型，决策者必须指明公司前进的方向和经营方式。如果有两条路可以选择，是选择高杠杆、高利润的道路还是选择一条稳健经营的路线都直接决定了公司未来的命运。不论是哪条道路，似乎都具有合理性——选择眼前的利益，虽然前途并不明朗，但显性收益却可以让公司迅速步入一条快车道；如果选择永续经营，就必须面对经营现状，甚至承受短期的经营压力。决策者该如何指明方向呢？
经济学家弗里德曼曾经说，“一切福音都可能是诅咒”——看起来平坦的康庄大道如果站在更高的视野来看，也许是一条下行的快速通道，而荆棘密布的羊肠小道可能通向山巅。之所以在“好走的路”与“长远的路”之间纠结，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视野还不够高，没有站在更高的认知维度去俯视当下的道路。
作为公司的领导者，主要任务是做正确的事，而不是正确地做事，因此方向远比眼前的路是否好走重要得多。当然，真正的高手是全然懂得平衡之术的人，在选择正确方向的同时又不让崎岖小路显得过于艰苦与枯燥，让队伍在缓慢行进的途中总能发现意外的惊喜。
2
“快公司”与“慢公司”的效率
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曾创作过一部小说——《慢》。小说在开篇叙述了这样一个悖论：故事的主人公计划到郊外享受“慢生活”，但是却在通往郊外的途中一路狂奔。法国的高速公路平均每隔50分钟就会死一个人，但是人们为什么还要在高速公路上飙车？难道是要以最高的效率奔赴死亡？这样的高效率到底是为了什么？米兰•昆德拉不禁感慨，现代人将结果看得过重，而忽视了过程，甚至在尽一切可能消灭过程，这让人们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迷失了方向。
管理大师德鲁克曾说，世界上最没有效率的事情，就是以最高的效率去做一件根本不值得做的事情。当决策者面临选择的时候，应当回归到公司创立之初的“第一性原则”——公司的初衷和商业价值是什么？如何才能让公司走向既定的目标？有了指南针的指引，就会选择更接近目标的道路，哪怕这是一条曲折陡峭的山路，也会慢慢地走好当下每一步，而不会去选择高速公路。米兰•昆德拉将高速公路上的飙车称为“速度之魔”，一旦被这种魔鬼缠上将无法脱身，这会使结果与过程出现异化，速度越快，就越接近死亡。
3
公司的重量
沃伦·巴菲特曾说当他准备购买一个公司股票的时候，一定会用心去感受这个公司的“重量”。作为长期投资理念的践行者，巴菲特看重的是企业的成长性，他口中公司的“重量”也许正是指企业真正的“内核”，是让公司能够持续成长的原动力。有了沉甸甸的“压舱石”，企业的航船便不会在惊涛骇浪中轻易地侧翻。但有很多投资人只通过财务报表所展现的数据来评判公司业绩，完全感受不到公司的“重量”。虽然这些数字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经营状况，但它们是没有温度的，通过这些显性的东西也许感受不到公司的脉动。
就好像品质完全不同的两辆汽车，在静止的状态下仅从外观我们无法识别车辆的优劣。但在高速行驶状态下，用料扎实、自重较沉的汽车会彰显出良好的抓地性和操控性；做工粗糙、工艺简单的车辆就会显得很“飘”，紧急情况下甚至容易翻车。因此，巴菲特选择有“重量”的公司，其实是在选择一辆在紧急时刻不会侧翻的汽车，这样的汽车会行驶得更稳、走得更远。
4
投票器与称重机
著有《聪明的投资者》一书的投资大师本杰明•格雷厄姆曾说，短期来看，股票市场就是个投票器；但长期来看，它是个称重机。
格雷厄姆在证券市场中经常扮演着先知的角色，他在各种著作及演说中不断地提醒着进入证券市场的“挖宝人”要做一名真正的投资者而不是短期的投机者。虽然投机行为在证券市场上有其相应的定位，但这种行为仅仅为了寻求利润而不注重对股票内在价值的分析，操作者往往因短视而陷入盲目投资的误区，股市一旦发生重大波动常常使他们血本无归。因此格雷厄姆给投机者的忠告就是“如果投机，最终你将失去钱”。谨慎的投资者只在充分研究的基础上才作出投资决策，不因一时的风吹草动而惊慌失措，让价值在时间的发酵当中持续贡献稳定的收益。
在《聪明的投资者》一书中，格雷厄姆这样表达自己的主张：
如果总是做显而易见或者大家都在做的事，你就赚不到钱。
对于理性投资，精神态度比技巧更重要。
敢于放弃短期的显性利益，追求长期的价值正是“聪明的投资者”必备的职业素养之一。也许巴菲特和格雷厄姆这些投资大师的底层代码始终建立在“慢即是快”的辩证理论之上，这也正是他们在十字路口的选择倾向。
回到弗罗斯特《未选择的路》，诗歌的末尾这样写到：
林子里有两条路，我——
选择了行人稀少的那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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