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反躬自问

  当某件“坏事情”发生的第一刻,我们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把对方想得很坏,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横看也不对,竖看也不对。因为那一刻,我们是站在绝对自我的立场与心理状态,好象那一刻“就是我想的”——有时候我们也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其实事情真还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相信自己同样犯过很多次这样的错,特别是自己年轻时(好象我现在挺老似的)。

  昨天做了一个极有趣的心理测试,本以为自己的心理年龄会很小(天真指数会很高,成熟指数会很低),但测试的结果却令我吓一跳——所有测试朋友中,我的心理年龄居然是最大的,也就是天真指数最低、成熟指数最高的,属于绝对深沉的。后来,因为害怕朋友笑话我,我都没好意思公布答案,心里暗暗想:这下完了。因为你要知道,人越不天真,身上世俗的东西就越多,什么想象力、好奇心、童心等这些珍贵的东西都将在你身上一点点消失。我想,我害怕的是这些。其实,我挺愿意自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至少心理年龄是这样。

  有时会傻傻地想:成熟就意味着衰老和死亡。特别消沉时,这样的深想会让人陷入虚空。所以,接近阳光就是接近快乐,接近孩子就是返回童年。我们的职业需要我们身上多保留一些天真、童心、幻想、清朗、纯净……因为,天使需要我们更像个孩子,或者即便是个成年人,身上仍有孩子一样的特质。想想“老顽童”多半是挺可爱的。记忆里,有两位教育界的“顽童”形象:钱理群教授与孙绍振教授。钱老的相片是在网络上翻看到的——被一群天使围着,童颜鹤发,可爱之极;孙老则是我在南通生命化教育会场亲眼所见,憨态可拘,一见难忘。

  但奇怪的是,现实很容易将一个年轻貌美或年轻帅气的老师改变成一个精神萎靡、极度疲劳的劳动者,你不承认也必须看到。有意思的是自己到了四十岁才注意到这些,我也意识到四十岁的我比三十岁时更有耐心、目光更柔和,也更能看到“我小时候”的样子。有一次,我看着一个特别清瘦的孩子说:“老师小时侯就是你这个样子”,孩子高兴地朝我笑,回去竟和妈妈说了这事。有时,我们不得不这样想:教育是要怀有一点浪漫情怀与悲悯心怀的人去做:少一点埋怨,多一点行动,撇开大的教育体制,尽可能以“小我”的姿态出现在孩子面前,既怀有梦想,又面对现世,在理想与现实间寻找一条最能让孩子快乐的学习之道,既小心翼翼保护他的天性,又看得到他每天的成长,老师就在这样的“每天”中快乐着、满足着。我这样说,既不是理想化,也不是不可以,它是完全可以通过教师的努力而实现的。有人会质疑:尽是瞎掰,要不,你也来试试。其实,“我做”和“你做”是一样的,我们每天都在这样不断尝试着、努力着。——自我剔除,自我完善是我们每天对自己的心灵工作。

  这样想,很多的问题我们都会从自身开始问起:我对孩子有足够耐心了么?我今天的教学策略在课堂发生变化了么?那个不说话的孩子我关注了么?孩子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我今天和哪个孩子谈心了?我最近精神状态好么?我近来在阅读什么书、思考什么?我和孩子是否需要一次联欢?……我歧视我的同事么?我们最后一次远足是什么时间?我和同事相处愉悦么?……我近来关心我的家人么?我的孩子在学校是否会想我?我是否好久没联系朋友了?……我对自己足够好么?我是否需要健身?我和爱人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这样的反躬自问,把忧虑的目光从远处转移到近旁的孩子,将怀疑的视线从他人转移到自身。不妄加猜测,不主观评判,不偏袒歧视……一切都从自我开始审视。一切对他人的猜想与判断无不带着主观意识,而内省就是对自己内心的审视。也许,这样的我们内心会多一点宽容与理解,多一点同情与体恤,多一份柔软与明澈。包括,我们在言论上会多一些思考,对一分斟酌,多一点谨慎。其实,写下任何一个字,就是对“它”及“它们”的负责,因为“你”的写下——就是对字的爱惜,也是对己的爱意。

  你不曾想:这个世界已经足够让人失望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对一棵树、一朵花、一位病人、一个孩子……好一点么?想想都觉得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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