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

  “那是13年的冬天,我的店里来了一个大客户,是那种从外表、穿着及气质上看,极有钱、有权势的那种大客户。我的店里一年难得碰上一个这样的主儿。”

  “我是10年的时候,从重病的父亲手里接手祖传的中医馆的。当时,我刚从国外一所不知名的大学的医学院当了半年的交换生回来,算是毕业前镀了次金吧。

  “接手中医馆之后不久,我就开始后悔了。中医馆的主营业务是推拿和按摩。按理说,我们家是中医世家,技术上都还过硬,中医馆的生意应该不错。可接手之后我才发现,医馆存在的严重的问题——定价太低了。说出来你们一定会笑,半个小时的按摩只收费39元,这是多么低的价格。我想提高下收费好充实自己的收入,可是遭到父亲的批评。父亲说:‘孩子,来店里的都是老主顾,他们的收入都不高。相比较他们,我们赚的钱已经不少了,得考虑下他们,人得知足。’我一向拗不过父亲,于是涨价这件事就算停了。包括想重新装修下店面的想法,也因为没钱停下了。”

  “话说回来,那位客人算是我接手医馆以来,出手最阔绰的主儿了。一进店还没问几句,他就点了个最贵的——999元一个半小时的通体按摩套餐,要知道这个套餐服务自制定以来还没人点过哩!面对这样的主儿,我当然得好好伺候了。他对我的服务非常满意,临走还给了我500元小费。那天对于我来说简直像是中了彩票一样,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当然,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一个月里,他来医馆有两到三次,每次都是要了最贵的服务,而且500元的小费都没少。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了解到他叫徐宾,今年35岁,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老板,给那些女明星们提供经纪服务的。他的妻子也是名年轻漂亮的女演员,他们有个三岁的女儿。在我看来他就是我从小崇拜的那种成功人士:年轻,帅气,事业有成。他还询问了些我的故事。我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他,并且自嘲道:‘嗨,我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除了按摩和针灸之外一事无成。’他听了我的话摇摇头说:‘不,你很有才,要知道现在针灸和按摩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像您这样出身中医世家的人呢!’能得到像徐先生这样的成功人士的赞美,您们应该能想象的到,我当时的心里是有多开心了。他随后要了我的电话,之后便走了。”

  “那之后,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来我的中医馆了。然后有一天晚上,应该是14年的1月14号,对就是那一天晚上。大概7点钟左右,我伺候了一天老顾客们,准备打烊了。这时,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徐宾打来的。”

  “‘阿辉,能邀请你来我这儿做客吗?我们这里正在办一个新年的Party,我想多邀请几个朋友参加,你会接受我的邀请的,对吧?’”

  “‘现在吗?’我问道。”

  “‘对,就现在,我的助理已经在你的中医馆的门口等你了,你直接上他的车过来就行了’徐宾在电话那头极其诚恳地说道。”

  “‘嗯’我答应了他的邀请。”

  “”不过老实说,我的内心当时仍有些疑虑。毕竟这么晚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打电话邀请我参加一个Party,这不禁让人有些怀疑。不过,毕竟是这样一个穿着体面的、社会上层成功人士的邀请。所以我还是挪动了步子,往门边走,去看徐宾所说的接我的人。当看到门外停着的那辆接我的车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那可是辆价值八百万的劳斯莱斯跑车,车边站着的徐宾的助理正朝我挥手,那一刻,我之前的种种顾虑和怀疑都烟消云散。‘我大概真的是遇到了贵人吧!’我当时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跳上了那辆跑车的。”

  “去目的地的路上我特别特别的兴奋。我从未参加过任何Party,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场景:盛装的美人、西装革履的绅士、还有灯光、红酒、华尔兹,大概就是这样。我不由得担心起自己的着装来。唉,出门的时候太匆忙了,竟忘了换一身西装来参加Party,到时候一定很丢人吧。车子在平地上开了两个小时,之后进了一座大山里。又在山里开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了山顶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下车了,杨先生,我带你去见徐总。’徐宾的助理停好车后对我说。”

  “我下了车。看到四周的场景,我目瞪口呆:那个地下停车场大概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停车场里,慢慢当当停了近千辆的车。每一辆车价值都在百万以上,有保时捷、宾利、迈巴赫、柯尼塞格等。几乎全球每个牌子的豪车你都能在这里找到。”

  “我随着徐宾的助理走出了地下停车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欧式’宫殿’。’宫殿’的大门至少有三十米高,铜制的,上面雕着各种奇珍异兽。透过大门间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气象。别墅的外墙嵌着十来根汉白玉材质的雕龙纹柱子。别墅门口的广场上有一个三百米长的彩虹喷泉。别墅的四周都是生长了几十年的树,每一棵树的树干及主枝都用金粉纸包着,树枝上都挂着五彩的小灯,整个山顶仿佛一座不夜城一样。”

  “‘我们走吧,杨先生,徐总还在大厅里等我们呢!’我停下脚步,正欣赏这座‘不夜城’的美景,徐宾的助理急不可耐地催促着我。‘嗯’我点点头快步跟了上去,毕竟我也迫切想看到徐宾,想看看他们上层人士的Party是什么样子。”

  “我随他登上玛瑙石做的台阶,穿过了那对雕着奇珍异兽的大铜门,走进了那座’宫殿’里。”

  “那里面是什么样子呢,你可以尽你所能去想象:这是一个富人还有社会精英们社交的场所。大厅足有四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中间是舞池,占了大厅一半以上的地方,舞池的四周摆着一些一些沙发椅和茶几供人休息。地板像黑水晶一般,晶莹光滑地能映出人影来。大厅的灯光、墙壁、酒杯都是呈金色的,就像落日余晖一样。男人们女人们成对地,要么在舞池里跳舞,要么则坐在沙发椅上互相碰杯喝酒。男士们身穿各种名贵的西服、领带、皮鞋,都梳着漂亮的发型;女士们呢,则无一例外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各种长裙、短裙,镶钻的、嵌珍珠的,而且都画着很浓的妆,喷着各种名贵的香水,戴着沉甸甸的珠宝。总之,一切一切都在勾引你身体里的生理欲望。包括送水果和饮料的侍者也都穿着苏格兰裙,打着漂亮的领结。当你看到这些,你会觉得这不是在21世纪的中国,而是像是置身在17世纪末路易十四的皇宫一样。真的,这一点儿都不夸张。或许你们去了这样的Party之后,你们会觉得我的表述还是不够好。”

  “我当时去得着急,并没有做好准备。我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袄子搭一条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的是一双国内品牌的运动鞋。你们可以想象,当时的我是多么尴尬,就像一个全校成绩倒数的学生,突然到一个尖子班上课一样。人们都看着我,露出鄙夷的眼神,仿佛心里都在说:‘快看,那个家伙,是哪里来乡巴佬,八成是个小偷吧。’”

  “徐宾这时候也见到了我。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我往大厅后面走,头也不回地对我说:‘带你换身衣服去。’”

  “之后我跟着他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左转右转,最后进到了一个房间。徐宾打开房间的衣柜,从那里取出一整套西装还有皮鞋递给我,让我立刻换掉。”

  “‘就在这儿换吗?’我问他。”

  “‘是的,就在这儿换,这儿没别人’他回答道。”

  “我换好衣服之后,他前后打量了一番评价道:‘嗯,不错,这衣服正适合你。走,我介绍你认识几个朋友’”他说在拍了拍我的肩膀。

  “之后我便随他回到了之前那个大厅里。我们各取了杯红酒,然后站在靠出口的一个沙发旁边。”

  “‘那个穿蓝色裙的那个女人看到没有,头发蓬松的像散开的花蕊一样的,她是知名女模特范宁宁’,徐宾喝了口酒继续向我介绍道:‘还有穿白裙,露背装的那个,是个过了气女歌手。她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身材棒极了,我和她风流过几夜。旁边口袋里插着朵玫瑰花的是她的新男朋友,开地产公司的。还有那个扎着头发的,申城知名大律师。那个穿黑色牛仔靴的,左拥右抱的那个,本市前市长的二公子……’” 

  “徐宾一口气地接连向我介绍了三四十号人。这些人无一不是社会名流,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或者是显赫的家世。徐宾还向他们中的部分人打招呼。这些人看到徐宾后,也都举着酒杯走过来,和他碰个杯,简单地寒暄几句。每当这些人问起我的身份时,徐宾总会一本正经地介绍我道:‘这位可是中医界的青年才俊,刚从海外医学院留学回来,中医世家出生。’总之是极尽吹捧之能事,弄得在一旁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们都对徐宾的话深信不疑,甚至有七八位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称有空的话想咨询我一些中医方面的问题,这让我感到既满足又受宠若惊。”

  “除了这些人之外,有一个女人无可避免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披着长长的黑发,穿着一条黑色长裙,裙子的上身从右肩斜着,直到左臂的腋下,而那麦色的左肩和两只鸽蛋色的胳膊则完全裸露在外面。裙上身的斜边上嵌着细碎的晶莹的钻石,而裙下摆的边,则又点缀着上百颗明晃晃的上乘的小珍珠。她穿着一双漂亮的蓝色的镶着巨钻的高跟鞋,那鞋跟得有十二三厘米高,走起路来人一抖一抖地,整个人的周围都笼罩着一圈美丽的华光。只要置身在这个大厅里的人,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刚一出现在这个大厅里的时候,我便注意到她了,简直是神女下凡一般。我一边假装倾听徐宾还有他的朋友说话,一面却时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偷瞄那个梦幻般的女人。她是那么的端庄、美丽、自信,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以至于当她向我这边走近时,我竟不敢再去看她。”

  “‘嘿,Robin,这是你的朋友吗’,那个迷人的女人在我前面距离我不到三步的距离处停住了,并问着徐宾。从说话的语气看,她和徐宾应该是老相识。”

  “‘当然了,莉莉,这就是我半个月前跟你提起过的,那个中医方面的青年才俊。他叫杨辉,今年25岁,中医世家出身。别看他年轻,他在海外知名医学院留过学,目前自己经营一家中医馆。按摩、推拿还有针灸对他来说都是极擅长的事情。您上次不是说想找个人咨询下按摩推拿的事情吗,所以我特地邀请他这儿来’徐宾回答着这个女人道”

  “哦,是嘛,那太不容易了,真是年少有为啊!很高兴见到你,Mir Yang,能和你交个朋友吗?’那个被徐宾称作‘莉莉’的女人,主动走了一步上前,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

  “能和这样的天仙握手,让我整个都兴奋地不行,我的全身几乎都在发抖。我颤抖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轻微地晃了晃。握手那一瞬间的感觉难以形容,像触电了一样:当你握住她的手时,你能感受到她的润滑皮肤,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呼吸,以及她那灌了蜜的笑。我已经完全被这个女人折服了,尽管我们才刚刚认识,才说过一句话。但有时候人生就那么一回事,有的人不需要费太大心思,只需一句问候或一个笑眼就能俘获你的心。于是,我点头答应了她的那一点小小的‘请求’。”

  “她和徐宾以及我,分别碰了杯,喝了点酒。随后她笑着对徐宾说:’Robin,你帮我应付一下我的朋友们吧,我正巧有些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会儿。’她说着偏过脸来望着我说:‘嗨,杨先生,我想咨询下你按摩方面的事情,可以吗?’她说着转动着手中仅剩些残酒的杯子,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我的脸顿时像炸了膛枪管一样,热的发烫。”

  “‘当然,当然’徐宾一边答应了,一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阿辉兄弟,莉莉夫人想请你帮她按个摩,您应该不会拒绝吧?在报酬方面她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当然,乐意效劳’我愣了一小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之后我便随这位莉莉夫人走出大厅,上了这座‘宫殿’的三楼,进了一个装饰豪华的大套房。房间的一侧靠墙的地方有一个鎏金的大梳妆台,梳妆台的梳妆镜左右两边的各有一个五层木架,上面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护肤品。”

  “她在梳妆台前的垫着玫瑰绒的椅子上坐下,随手从梳妆台上刁了一个小镜子和一支描眉笔,对着镜子描了下眉毛。又从从梳妆台上取来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了涂口红。而我,则是一直立在一旁,看着她补妆。涂完口红后,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照了照梳妆台上那块大梳妆镜。那镜子的一角正好有我的身影,她大概是这时候才注意到房间里我的存在。她转过脸来,微笑着向我道歉道:‘不好意思,我这人一看到这梳妆台就忘了神,忘了周围的人。您不会生我的气的对吧,可否帮我按下肩膀呢?’,这位俏人儿的语气极为谦恭,你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她,我望着她真诚的眼神点点头。”

  “接着我就给她按肩膀,大概按了有半个多小时,她一直闭着眼睛很享受我的按摩。后来徐宾进来了,我便停下了手。这位俏美人睁开眼,望了望进来的徐宾,问道:’外面的客人怎么样了,还都在大厅吗?’”

  “ ‘大部分都休息去了,房间都给他们安排好了。他们好些人问起您的去向,我告诉他们您累了,去休息了’徐宾回答说。”

  “‘干得不错’这位俏美人仰着头望着他,嘴角微微一笑。她又很快把头转向我说:‘你按摩的手法很不错,Robin真是慧眼识珠。我之前也认识过几个按摩师,但和你相比差远了。听Robin说你还会针灸是吗,我还从来没体验过针灸呢?’”

  “是的,夫人。我会针灸,不过我也只是会一些入门的功夫而已,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您体验一下’我急忙回答说。她听后笑着点了点头。”

  “当时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徐宾说要给我安排了一间房间休息,我便随他去了。”

  “把我送到房间之后,徐宾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靠着桌子手插在兜里搓了搓,然后说:‘莉莉夫人打算聘你做她的私人助理,主要负责按摩和针灸,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份差事。’”

  “对徐宾的话,我震惊不已。这位莉莉夫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能成为这样一个美人的助理,那是一份多么令人羡慕的差事呢?更何况,这份差事能够让我接触到更多的上流人士,这可比在一个小县城当一个按摩师风光多了。徐宾的眼睛看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的表情中读出我对于这件事的意见,我的沉默使他有些忐忑不安了。不过,我之后的问话却让他完全地松了口气。”

  “‘莉莉夫人能给我一笔工资对吗?要知道我要是接受了这份差事,就没法去中医馆工作了。’我问道。”

  “徐宾哈哈大笑回答:‘原来您是担心工资的事啊,放心放心,在这儿你一年的工资至少七位数,甚至是八位数呢!还会有不菲的奖金哦!’”

  “徐宾的话我心头一震。七位数的年薪,我得在中医馆里干十年才能挣得到这些钱。与之相比,这份工作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于是我答应了徐宾,不,是答应了莉莉夫人。”

  “之后,我忽然好奇起我的这位新主人的身份起来。我问道:’ 哦,徐总,这位莉莉夫人什么来头呢,我怎么觉得以前仿佛在那儿见过她。’”

  “‘你当然见过她了,而且可能每天都见过她,她的真名叫孟婉萍。如今国内最红的女明星就是她咯,不过私底下我们都叫她莉莉或莉莉夫人,你也得这样叫她才行。放心,被她看中了,你就算是飞黄腾达啦!看看眼下这座有三百多个房间的别墅群,她就是这儿的主人。好啦,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徐宾说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那天晚上,我做了梦,很大的梦。梦中我睡在一个堆满金银的仓库里,身边金银珠宝,这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第二天一早,徐宾便来敲门了。‘你先去洗个澡吧,然后把所有的衣服、袜子和鞋子都换掉’徐宾说着递给我两个装了衣服的袋子。我接过袋子进了洗浴间,则他还在房间里坐着。等我洗完出来了,徐宾站起来,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跟着他。我随他出了房间,下了楼又转到昨天夜里为莉莉夫人按摩的那间房间。”

  “她正在房间对着梳妆镜看自己的模样,看样子她对身上穿着的裙子不满意。见我们来了,她笑着朝我们挥手道:‘嘿,你们来得正好,来帮我挑条裙子。我的审美观越来越不行了。我简直难以相信身上这条裙子是我自己挑的。哦不,你们得帮帮我,Robin’”

  “‘那当然,莉莉夫人,乐意为您效劳’,徐宾说着打开了一侧衣柜的大门。衣柜里挂了一排裙子,柜门上也都挂着裙子,有七八十件之多。徐宾从中挑了两条裙子,一条米色的上面嵌着些水晶片,就像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点点星光;另一条则是条浅灰色的的吊带裙。”

  “‘就这两条,我觉得特别适合莉莉您现在穿。’说着徐宾把它们递给莉莉夫人。莉莉夫人接过衣服分别望了望,然后笑着问我:‘你的意思呢,这两条哪条更好?’我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指米色的那条。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拎着那条米色的裙子走进了换衣间。”

  “当她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莉莉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电视上你也能看到她的模样,我无须赘言,但她真人比电视上的还美。她看了看镜子里的模样,然后得意地在我们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坐到椅子上笑着对我说:’很高兴你能做我的助理,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对了,你叫杨辉是吧,我平时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小辉?这可不好,显得我比你大很多一样,还是叫你阿辉吧。我的真名叫孟婉萍,你跟Robin一样叫我莉莉就行。’  我朝她点了点头答应了。”

  “她接着和徐宾聊起了行程安排问题。‘Robin,我们今天是去申城见那个越世集团的死秃头吗?’她仰着头问徐宾。”

  “‘是的,今天见越世集团的胡总裁。明天我们有个饭局,饭局之后赵总——那个大胡子,他会送你回宾馆。后天则是刘市长,他一直想见你,您不能再拒绝他了。再后天你有一个新剧发布会加拍一个代言广告,这周就着些安排。’”

  “‘嗯’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徐宾说:‘你安排的很好,我真是太忙了。等忙过了这阵子,我想好好休息会儿,不过我这似乎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们该出发了,Robin,对了还有你,阿辉’”

  “我点点头站起来,正准备跟徐宾一起出门,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美包装的小盒子塞给我,笑着说:’艾戈勒的飞轮表,算是见面礼吧。’”

  “我从她手中接下那个盒子,感觉沉甸甸的。这可是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啊,她竟这般轻而易举地送出去了。哦,这可真是个迷人的女人,我当时这样想,然后攥着那个盒子跟在她后面出去了。”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成了她的人。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无论是帮她按摩、帮她梳头,帮她跑腿,只要是她的命令,我就照办。对于我和徐宾来说,她就是至高无上的女王。”

  “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想知道她有多少钱,以及她那些钱是怎么来的,对吧?她到底多少钱呢,我也不清楚。钱之前一直是徐宾掌管的,后来她觉得徐宾不太可靠,便把其中一部分交给我管理,大概有二、三十个亿吧。这些只是现金和黄金,还不包括名人字画古玩什么的。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给’她的,当然她拍戏拍广告也挣了不少钱。她和不少大富豪们都上过床,这不奇怪,天下有几个男人不想和这样的尤物共度春宵呢?当然,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她的每个晚上都价格不菲:最低也的要五百万吧,最高有人出过两个亿呢,那栋山顶别墅群就是别人当做‘过夜费’送她的。她有好几个‘熟客’:一个是之前提到的越世集团的胡总裁,她私下总是唤他‘那个老秃头’。还有博士投资的总监苑平,另外一个就是你们阑江市的前市长刘文年了,莉莉夫人私下叫他‘金鱼眼睛’。这几个人每个人都在她身上都投了至少二三十个亿吧。哦,我听说你们最近在查刘文年的的贪污案,对吗,何警官?”

  “是的”审我的除了阑江市公安局经侦大队长何铮外,还有省纪委第一行动组组长赵邦玫,她大概就是为了得到刘文年贪污受贿的证据而来的吧。何铮望了身边的赵邦玫一眼继续说:“杨辉,你如果能提供刘文年的向孟婉萍支付巨额钱款的证据的话,便算是戴罪立功了。话说回来,徐宾去哪儿了,还有他的妻子夏肖薇。这两个人从五月份开始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夏肖薇当时刚接拍了部新戏,然而导演之后一直跟她联系不上,这不合理。她的家人报警了,然而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们人。你知道他们下落的线索吗?”

  “他们逃了”我耸了耸肩说,“刘文年被‘双规’的传闻出来后,徐宾就带着她老婆夏肖薇一起逃了,他卷走了莉莉绝大部分钱。莉莉对此气愤不已,但也没办法。她不敢去报警,怕警方查钱的来历。”,

  “他们逃哪里去了,你知道吗?”赵邦玫插过话来,问道:“最近省里正在调查刘文年的巨额赃款的去向,如果你能帮纪委找到徐宾的下落的话,就能阻止他手上的钱流往国外,这将是很大的功劳。”

  听了赵邦玫的问话,我仿佛是看到了‘免罪诏书一样’。“嗯,夏肖薇在旧金山湾有一处价值上亿美金的别墅,离伯克利分校不远。夏肖薇目前还在攻读伯克利分校的古典艺术学硕士学位呢!我相信他们肯定是逃到了那里。”我极其肯定地回答了赵邦玫的话。

  赵邦玫听了我的话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赵邦玫走了之后,何铮望了望我,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郑重地问道:“钱的问题那就先这样过了。那你说下8月24号凌晨2点,在杭阑高速上发生的事情吧。你和莉莉夫人,不,应该叫孟婉萍。你和孟婉萍那么晚是要去什么地方呢,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没有,这纯粹是莉莉的一时心血来潮。”我向何诤解释道:“自从徐宾卷款逃了,莉莉开始变了,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喜怒无常了。而之后刘文年被‘双规’的消息出来之后,她更是终日惶惶不安。刘文年东窗事发后,各大媒体都在挖她的黑材料,网上出来了她的不雅照。还有那些网络上的暴民们,他们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何警官,这些网络上的语言暴力是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莉莉这样一个柔弱女子。”

  “嗯,那当然,你接着说”何诤对我说道。

  “她开始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再梳妆,不再去摆弄她的那些漂亮裙子和高跟鞋。她不信任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拒绝任何人、任何媒体的拜访。她不允许我离开她,只要是没看到我,她便会胡乱地砸房间里的东西。她晚上没有任何睡意,为了让她冷静下来好好休息,我不得不每晚给她服安眠药(我把安眠药装在钙片瓶里,谎称这是钙片,能够帮助她睡眠。她信以为真,按我的要求服用了)。那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完全就像一个孩子样,依恋我。她整日的调皮胡闹,并随时等待着我温柔的蜜语。直到8月24号这天晚上,她发现了那个原本装安眠药的瓶儿,知道我之前给她吃的都是安眠药。于是她和我大吵了一架。她骂我是负心汉,说我跟徐宾一样,都只想图谋她的钱财,都把她当玩物。我和她争辩了几句,见她越争辩兴致越高,便不和她争了。我回自己的卧室休息了,没再去管她。”

  “等到半夜1点钟的时候,正坐着美梦的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摇晃自己的胳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莉莉正站在我的床边。她穿着一条漂亮的裙子,一条绣着彩色蝴蝶的黑色长裙,她以前参加戛纳电影节时穿过一次的。她的嘴唇涂了很浓的口红,眉毛也重新修过,显然是刚刚画了重妆。我对她突然的转变感到非常意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还没等我问她,她主动开口说道:’阿辉,我不想在这儿待了,我想换个地方,你陪我一起去。’”

  “现在?’我看了看表,疑惑地问道。”

  “ ‘嗯,就现在,你得陪我一起去’莉莉回答的语气非常坚定,我知道我不能忤逆她的意思,于是便穿起了衣服。等我穿好了衣服出了卧室时,发现客厅的灯关着,她正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等着我,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她那安静而美丽的脸庞上。”

  “见我出来,她叫住了我:‘帮我按下摩吧,阿辉,我肩膀有些不舒服。十分钟后,我们就走。’我点头答应了。我走到她身后,手指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按压。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肩膀上的舒服,这简直是昨日重新。然而当我猛地抬起头时,月光下,她的眼角分明有些晶莹的光,她哭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呢?’我轻声地问道。”

  “‘哭? 我哭了吗?’她咧开嘴笑了笑说:‘我们认识有四年半了,你何曾见过我哭过,我是个不会哭的女人。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了,阿辉,我么走吧!’说着她站起来,拉着我的手就要出门”

  “‘不带上你的包吗’我见她空着手,便好奇地问。”

  “‘不了,这个地方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车钥匙我带着就行。我们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很快地。’她笑着回答我。她的话我心里稍稍安定了,没多想便随她出去了。”

  “到了停车场,她坚决要求自己开车。没办法,我便按她的意思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她把车内的音乐打开,循环播放着《斯卡布罗集市》。我们的车在市区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便上了高速。”

  “车子在高速上跑了半个多小时,便进了路两边都是山的杭阑高速段。她车速加到160码,我提醒她超速了,应该赶紧把速度降下来。她听了十分生气地喊叫起来:‘怎么了,小混蛋?你跟了我四五年了,锦衣玉食、花天酒地地供着你,你这就忘了我的恩了?就敢对我指手画脚,发号命令了?你跟徐宾一样都是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账,都是忘恩负义、玩弄女人的混账。你想和徐宾一样甩了我,然后带着钱逃跑,没门!不,我今天就要跟你这个小混蛋一起同归于尽。’”

  “‘不,莉莉,不,快停下来’ 我听了她的话慌张极了,我对她大声吼道:‘莉莉,我们有话好好谈。我以后都听你的,全都听你的。快停下来,莉莉,别开玩笑了,快停下来。’”

  “她似乎铁了心要寻死,听了我的话后,她大声冷笑着,继续用尽力气猛踩着油门,继续加速。眼见劝阻不成,我便把右手攥成了拳头,用劲全力猛砸她握方向盘的手臂。连砸了十多下,她那细长的手臂几乎都要被砸断了,可还是紧紧攥着方向盘不松手。她大声地浪笑着,一边对我叫骂着:‘小混蛋,你今天是跑不掉的,陪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正好也可以做个伴。’”

  “我紧张愤怒极了,我想我决不能给这个疯婆子弄死了。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情急之下,我解下脖子上的领带,套在她脖颈上,用力勒住。”

  “她意识到了我要干什么,并没有阻止我,只是用一种少女般纯情地眼神看着我,微微地说着:’我只是想你陪我一起死,你就不会离开我了,也没有其他人打扰我们了。一起……一起……一………….’,她渐渐发不出声音来,不再喘气了,手臂也从那方向盘慢慢滑落下来,似乎是死了。”

  “我靠着座椅背,仰着头喘着气,正为杀死了这个疯女人,捡回来一条命感到欣喜。可一低头,只见车子即将撞上前边一辆大货车……这就是我们全部的故事了。何警官,这之后的事您比我更清楚,等我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不知道莉莉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现在在哪儿?我昏迷了13天,我……”

  “是的,之后的事情我们都清楚。刚才你说的所有话都已经被记录下来了”还没等我说完,何警官便打断了我的话。他拿起桌上的一只录音笔在我面前挥了挥,然后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瞪着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所以,孟婉萍不是因为车祸烧死的,而是你杀死的对吗?”

  审讯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仿佛被冻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瞪着我那闭着的嘴。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像摇着拨浪鼓一样,使劲地摇着脑袋。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她还没死,没死…….”我使劲地大吼着。

  警官们看了我的表情无趣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审讯室。我坐在审讯室的铁窗里,望着几名警官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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