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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说尽红尘事
上一章：不见旧情人
好像恋爱就是那么水到渠成的事情。
谁都没有刻意。谁也没有提。
甚至，连“做我女朋友吧”，“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话都没有一句。
苏子期准备了好久。在他第十次跟林乔走在校园的青石板路的时候，他伸出手去牵了她一下。她没躲。她的手跟她的人一样小。一个个指头就像圆圆的小萝卜似的。这分明就是孩子的手。软软的，带着涡涡。怎么也想不到这手是拿画笔的。苏子期准备了好久的话，一句也没说上来，只觉得喉咙里似乎有个结。
东部的这座城市，一到春天，雨水格外的多。
雨出其不意地来了，两人都没有带伞。
苏子期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林乔顶着。林乔不肯：“哪有那么矫情。”她拉着他的手，没松开。
两个人去了林乔学校南门的奶茶店。手就那么一直牵着。
苏子期手心出了汗。
“我家是农村的。”
他猛地说了这么一句。
他牵着眼前这个姑娘的手，他预知到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了一步，他觉得自己必须什么都不能瞒着她。
林乔听了他的话，眼里似乎仍有一片大雾，她茫然地说：“好好儿说这个做什么？”
苏子期憋得脸通红，憋出一句话：“我得对你坦白交代。”
林乔笑：“你又不是犯人，交代个什么。你家是月球的，我都觉得没关系。”
她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她一向反应比同龄人迟钝。到21岁的尾巴，才有了一点点朦胧又青涩的小暧昧。她看着眼前的苏子期，她喜欢这一刻的感觉，仅此。
苏子期松了口气。
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很寻常。但在苏子期眼里，每一天却都不寻常。
从前，他每天除了上课、训练，就是打篮球、发呆、一个人看些稀奇古怪的电影。他喜欢看库布里克。像《发条橙》、《闪灵》这类作品。在别人眼里很压抑。他却看得很入迷。
跟林乔恋爱后，他很多时候都是跟林乔一起散步。走累了，就把电脑放在草地上，两个人一起看个电影。林乔喜欢看《忠犬八公》，看了十次，还是会哭。用掉还几包心心相印纸。
她一边擦鼻涕，一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跟苏子期说：“以后我们也养一只狗吧。”
以后，以后真的是好远的事呢。
苏子期将头枕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他想象不到，如果考不上公务员，他拿什么在这座城市生活下去。
那是他全部的、唯一的希望。
他此时最大的理想，就是在这座城市有个工作，有个小窝。他在东莞玩具厂打工的父母是帮不上他任何忙的。他也从来没奢想指望任何人。父母供他念完大学已经非常不易。他一毕业就要挑起家里的重担了。
林乔眼中的以后很简单。过一天是一天。她总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好似没有什么是她操心的事。
她的父母90年代末从水利机关离职，创业卖冷冻肉。奋斗了多年，在县城里有两套门面房，五套住宅，除了自住的一套，其他都在收租。她是独生女。自小环境优渥。从不为生活操心。
她此时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开个画廊。可她爸妈都说这是不实际的想法，纯粹等于往里砸钱，还浪费时间。他们想让她回县城里上班，做个老师什么的，或者，帮家里做做生意。总之，必须得离他们近一些，越近越好。
他们努力了半辈子，在县城有一张大大的人际关系网。林乔若回家乡生活，比较轻松。
有时候，苏子期骑着大大的摩托车带着林乔在路上狂奔。
没有目的地的狂奔。
风在林乔的耳边猛烈地吹。
苏子期说：“林乔，我喜欢你。”
这句话似乎被风吹得很远很远。
林乔说了声：“嗯。”
这个“嗯”太小声了。
小到苏子期根本没有听见。
骑着摩托车的他没办法回头。他不知道林乔哭了。
她永远如雾一样清淡。好似没有浓烈的情感。可这一类女孩，不管再怎么激动，都是一副寡淡要死的样子。可内里，早就风起云涌了。
每隔七八天，苏子期都要喊这么一回，林乔没有告诉他，这是她最快乐的时刻。
她是画油画的，很抽象。
有一天，她递给苏子期一副画。
那副画苏子期看了很久，没看清楚是什么。
一个漩涡？
一个冰淇淋甜筒？
林乔说：“这是我心中的你。”
“我？”苏子期更懵。
林乔说：“对啊，你，你在我心里，是一阵风。”
那风驰电掣的快乐。
那让林乔眩晕的着迷。
在苏子期眼里，林乔是雾。
在林乔眼里，苏子期是风。
后来，很多年后的林乔想，风一吹，雾就散了。
怪不得。
怪不得两个人没有走到最后。
未完待续
花花 说
那边来的读者知道啦。
花花这几日深受鼻炎困扰。简直达到了耳鸣目眩的地步。
《耿耿星河》撑着一直在更新。大壮这边想着人数不多，就没硬扛。
所以，进度稍慢了些。但只要顶得住，会努力赶。
见谅。比心。
宝宝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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