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武:鸡王的命运

  鸡王的命运

  作者:华云武

  庄子曾经讲过一个鸡王的故事。

  一个主人养了一群鸡。后来,鸡们一天天长大。本来主人应该欢喜才是,可是他高兴不起来。不知怎的,这些鸡们总是不到三更半夜就叫,开始只有一两声,没在意。后来大家都叫起来,此起彼伏,吵得主人不得安宁,严重失眠,神经错乱,整天精神恍惚的。可是,弄不清是哪只鸡带的头,恨得主人牙齿痒痒的,好好地惩罚一番,发誓一定要把那只带头叫的鸡找出来,千刀万剐。

  主人来到鸡舍,把所有的鸡审视了一遍,个个红冠满面,精神焕发,内心一阵窃喜。可是,那只不安分的鸡搅得他睡不着觉。不行,必须找出来!他又从尾到头再寻了个遍,发现一只鸡与众不同,鸡冠红艳,体态肥硕,英姿勃发,大有王者风范。

  “过来!是不是你带头闹的?”

  “不是!”

  “真不是?”

  “真不是!”

  “我现在命你为鸡王,统管这些鸡仔,把那该死的不守本分的鸡找出来!”

  鸡王连声诺诺,“好!好!主子放心!”

  从此,鸡王享受特殊的优待。每天吃的是精料,量多质优。鸡王很快被喂养得更加个高体健,威风无比。鸡王每天在鸡舍里踱着方步,目光凌厉,来回巡视着。鸡仔们吓得缩短了脖子,将头深埋在翅膀底下,不敢吱声。日子久了,一些公鸡成熟了,打鸣是它们的本能,忍不住偷偷地叫上几声。鸡王冷不丁从背后冲出来,将它逮个正着,交给了主子。

  主人这下高兴了,终于可以除掉心腹大患了。为了扩大战果,达到震慑的效果,主人决定,当众杀鸡,来个杀一儆百。为了仪式感更强一点,主人特意请了两个屠户。两个屠户满脸横肉,光着膀子,眼露凶光,像几把利剑一样射向鸡群。鸡仔们吓得直哆嗦。两个屠户一人捏着鸡头,一人提着鸡脚,在鸡群中走了一遭,像游街示众似的。然后猛地“咔嚓”一声,刀落头断,血光四溅。

  看着鸡仔们噤若寒蝉的模样,主人心满意足地走了。

  夜里,万籁俱寂。鸡们个个循规蹈矩,哪敢作声,乖乖睡觉。主人也睡了个囫囵觉。

  天亮了,主人为了体现赏罚分明的制度,奖赏鸡王有功,专门为鸡王定做了个高大又豪华的标间。

  鸡王惬意极了!活得十分滋润!

  过年了,主人要宰杀鸡王。

  鸡王不解:“我治鸡有功!为何?主子!”

  主子说:“我把你养得如此肥硕,它们瘦里巴叽的,我杀它们,我傻呀!”

  鸡王不甘心地问:“你杀了我,它们又吵得你不安宁,怎么办?”

  “放心,不要低估人类的智慧!”

  主人把鸡舍降矮了十公分,鸡仔们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怎能打鸣?

  主人得意地笑了。

  庄子把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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