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路上,丈夫离奇死去

  文:燕歌 编辑:瘦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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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雨过后,风云客栈中漆黑一片,只有这里还微微有些亮光,那是一盏灯笼发出的,此时这灯笼就放在井台上,如同一只将闭未闭的鬼眼。

  两个幽灵般的人影坐在井边,四只眼睛对视着。

  “真的要这样做吗?”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

  对面那汉子点点头:“一定要尽快下手,不然夜长梦多,今天客栈里的人又挺杂,你知道他们有谁也是为这东西来的?”

  细细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住西厅的那人,我仿佛在报纸上见过,是个挺厉害的侦探,我们不如……”

  汉子哼了一声:“侦探!告诉你,就是地藏王也摸不清我的路数,这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今天下手,定要成功。”

  天空轰隆一声,有道闪电亮起,映得大地一亮,随后又有雨点落下来。

  扑的一声,灯笼灭了,所有一切都没入了黑暗中。雨点渐急,连同井边条石上那几点血滴也被冲得干干净净。

  霍森关上西厅一号房的门,脱下雨衣抖去上面的水珠,看着窗外的雨丝,摇头叹息一声,心想:看来是不能及时赶回县城警察署向局长交差了。

  今天午后突然下起了秋雨,前面通向县城的道路变得异常泥泞,不小心便会冲下深渊,车毁人亡。他只得将汽车开到了这间风云客栈,暂住一时。

  风云客栈看起来更像一座庄园,其实它的前身就是前清一家大户的宅子,后来民国了,这家人破落,才将庄园卖给了现在的老板,老板看它前后交通方便,便开起了旅馆。

  由于老板偏好古风,旅馆的格局还是依照旧制,给客人的感觉就如同进入前一个世纪一样。

  霍森挂好雨衣,便去关那窗子,可就在他刚把身子探出去的时候,猛然发现对面有亮光闪了一下,亮光并不强烈,肯定不是手电筒,却像是一盏灯笼。

  他心中奇怪: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是谁还会在外面行走呢?难道是经理或服务生在查看?

  他也没多想,顺手关了窗子。

  听着天地间无聊的雨声,霍森斜倚在床头,点燃了烟斗,慢慢的坐吸,时间过得挺慢,他几乎要睡着了。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霍森以为是经理或是服务生,便去开门,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的是一个陌生人。

  那是个白净面皮的汉子,身穿一袭长袍,头戴礼帽,两撇小胡子给人一种老于世故的感觉。

  霍森很有礼貌地问道:“有事吗,先生?”

  小胡子笑了笑:“长夜漫漫,实在难熬,想来找兄台聊聊。” 霍森久历江湖,早已明白其中伎俩,定是有人看他开着车,认定是有钱人,想来做套给他钻。

  于是霍森冷冷地道:“对不起,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谈吧。”

  小胡子眯着眼睛,低声道:“霍大探员真的不给面子?”

  霍森一怔:“你认识我?”

  小胡子很有心机,指了指屋里,道:“进去谈如何?”

  霍森已打消了方才的顾虑,因为任何一个骗子盗贼对警察局的人躲避尚且来不及,更不要说招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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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进屋,霍森将房门关好,给小胡子倒了杯热水。

  小胡子道了谢,向门外看了两眼,才压低声音道:“我在报上见过您的照片,方才经过您的车子时,又看出那是县城警察局的车子,所以才认定是您。”

  霍森察言观色:“那又如何?该不是您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吧。”

  小胡子挑起了大拇指,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省政府的秘书,叫杨子真,住在东厅一号房,这是我的名片。”

  霍森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扫了一眼,轻轻放在桌子上,道:“果然是省政府的人,可您到这里来做什么?”

  杨子真凑过头来,将声音压得极低:“我遇上麻烦了。这个客栈里,有人想要对我下毒手。”

  霍森一惊,道:“为什么?”

  杨子真的声音更低了:“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身上带着贵重的东西,是吴省长亲自吩咐的差事,可是在路上先后遇上了数股土匪,卫兵们都被打散了,幸好东西还在我身上,我只好只身潜行,来到了这里,但不想那些土匪居然贼心不死,一路寻来,找到了这风云客栈,方才我在前厅吃饭,发现又住进来几伙客人,有几个人虽然把帽子压得挺低,遮遮掩掩的,但凭我的眼力可以看得出,至少有两伙人是土匪,他们看到了我,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杨子真越说越急,显然他害怕得很。

  霍森摆摆手,让他安静一下,才说道:“你认出谁是土匪了?”

  杨子真点头:“住在我右手第三间屋的那一对夫妻,绝对是土匪,我曾经见过,忘不了。还有就是拐角处那间……”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杨子真警惕地闭上嘴,霍森轻轻走近门口,从门缝里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走过,却没有看清脸。接着,走廊里响起了开门声。

  杨子真低声问:“是谁?”

  霍森回到桌边,答道:“是个女人,穿着青布碎花衣服,个头约有160,梳着一条大辫子。天黑的时候,我还看到她与她的丈夫一起回房,她的丈夫好像喝醉了。”

  杨子真眼睛一瞪:“就是这个女人,女土匪……杀人不眨眼哪,我的两个卫兵都死在她的枪下。”

  霍森一惊:“你说土匪有枪?”杨子真点头。

  霍森说道:“现在国家动乱,各地对于枪械查得极严,这条路上关卡有三四道,我想他们就算有枪,也带不过来。”

  杨子真道:“对对,如果不是这样,方才他们看到我时,就可以大开杀戒了。”

  霍森看着杨子真,用一种职业化的眼神,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杨子真挺害怕,拉着霍森的手:“这个女人去哪里了?是不是向我的房间去了?是不是去杀我……”

  霍森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安静:“没有,她只是回自己的房间,可是挺奇怪,她是从外面回来的,因为脚下是湿的。而方才有开房门的声音,证明她的房门其实是锁着的,你说她们是一对夫妻,那么男人去了哪里呢?这样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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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之间,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沉静的黑夜,那是女人的叫声,听起来歇斯底里,仿佛将全身的恐惧都从嘴里喷射出来一般。

  霍森猛然跳起来,打开门冲了出去,杨子真片刻不敢离开他身边,自然也紧跟着,他看到霍森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没有人再能睡得着了,这一声惊叫把客栈里所有的人都惊醒了。

  叫声是从杨子真所说的“右手第三间屋”传出来的,那是东厅三号房。此时房门半开,屋子里电灯正亮着。

  霍森一脚踢开门冲进去,眼前的景象使他怔了一怔。

  一个女人跌坐在床前,床帐掩着看不到里面,但是可以看到雪白的床单上溅上了不少血迹。

  霍森用枪挑起床帐,便是一阵皱眉。

  床上倒着一人,双目圆睁,身体扭曲,死相可怕,脖子上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已经停止奔涌,床单上一片狼籍。

  后面有人跟进来,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惊呼,哇的一声,还有人在吐。

  霍森将证件一亮,向着大家喝道:“我是警察,大家都不要乱,站到门外去。”

  众人乱哄哄地站出门外,杨子真没有动,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和那个女人。

  霍森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儿,仔细看了看窗子,然后又打量了一下这个被杨子真一口咬定是土匪的女人,发现她身材苗条,长相还挺不错,现在她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生怜悯之情。

  霍森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死的人是谁?你丈夫吗?”

  女人点了点头,止住哭泣,说:“我叫张梦花,死的正是我丈夫,我们本来要回娘家的,遇上大雨,才住进这间旅馆的,谁知道……呜呜……”她又哭了。

  霍森说道:“看尸体的情况,你男人的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到两小时之间,你最后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张梦花呜呜咽咽地说:“一个小时多以前。我们在外面闲走,我丈夫突然说不舒服,我就扶他回了屋,安排他睡了。当时我觉得屋子里太闷,想去外面吸吸新鲜空气,于是就锁了门去外面,没想到……”

  霍森追问:“你进门时还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没有?”

  张梦花道:“我一进门,就发现衣柜的门开着,而我们的包像是被翻过的样子,然后我才注意到床上的血。当时我就吓晕了,过了一两分钟清醒过来,我大声尖叫,然后您就跑进来了。”

  霍森道:“你发现丢失了什么东西没有?”

  张梦花道:“我们包里面的几十块大洋不见了。”

  她突然拉住霍森的手,颤抖着说:“先生,这家是不是黑店?是不是黑店……”

  究竟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

  侦探霍森能分辨出来么?

  未

  完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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