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劳》经典观后感1000字

  《巴克劳》是一部由儒利亚诺·多赫内利斯 / 小克莱伯·门多萨执导,乌多·基尔 / 索尼娅·布拉加 / 乔尼·马尔斯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巴克劳》观后感(一):这不是低配版地道战

  同为国际gczy战士却活的那样奔放、洒脱和意气风发。这里民风淳朴,有的是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同为咱们的老朋友却晒出有别于战斗民族冰冷、坚毅、团结的新风格。玩游戏的人可能会联想起育碧的孤岛惊魂里的人物。对!就是那种魔魔怔怔的感觉。加上近未来的时间与偶尔跳出来点缀一下的未来元素;老旧画风映衬出的第三.5世界民风;以及像通信网络、视网膜认证、数码硬件、无人机、阿迪达斯这些当下潮流和那些甚至低落回原始部落的事、物在屏幕上的展现。这就像一锅格瓦拉剁大雕的无水伏特加鸳鸯火锅,只是吃到锅低才发现中间的格挡漏了。而我现在回味起来非但有滋有味还会希望大厨们别忘了配方。

  《巴克劳》观后感(二):导演的类型化尝试削弱了题材的现实批判意义

  又是一位戛纳的宠儿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Kleber Mendonça Filho)至今为止三部长片有两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继上一部《水瓶座》铩羽而归后,今年这部新作《巴克劳》出其不意地拿到评审团奖,与《悲惨世界》共同分享此项殊荣。令人吃惊的是,门多萨导演基本放弃了前两部作品里旗帜鲜明的现实主义风格,竟大胆转向西部片混合虐杀类型片,这是否跟另一位导演共同合作的结果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看出的是这种充斥血浆暴力的尝试在这个题材上看来没太大突破,更变相地削弱了这个好题材的批判意义。

  其实这部类型片与之前两部作品一样,同样可归类为社区题材电影,从《舍间声响》里的住宅小区到《水瓶座》里钉子户女主角的独立别墅,再到这部作品里的巴克劳乡村,都有着主人公们誓死保卫自己家园不为外敌入侵的共通母题。导演的各类作者标签依然清晰可见,摄影机在建筑物之间游弋,来源不明的声音与画外音渲染不安的气氛,以及得心应手的变焦镜头突出关键人物或物件。前半段关于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庄的描绘相当吸引人,包括村民的组成来历、老人的葬礼,以及他们与新任市长的对峙,都为这个极具现实意义的故事勾画出鲜明的批判路线。

  然而,没想到后半段的类型化尝试极速扭转了前面的细心铺垫,朝着取悦大众的噱头情节螺旋式下坠。杀人组织成员和凶残的头目刻画充斥着好莱坞式的陈词滥调和愚不可及,尽管试图引入纳粹以反证这种虐杀行为的丑陋,却只能沦为枯燥的平面化设计,远远无法企及冯提尔去年的无差别杀戮作品《此房是我造》的哲学深度。最后一段杀戮高潮场景深受黑泽明《七武士》和昆汀的嬉闹解构手法的影响,令观众享受了感官刺激之余,却难以留下更多关于村庄被边缘化这个主题的思考,实属遗憾。

  《巴克劳》观后感(三):狗急不跳墙,咬死你就好!

  评分:9/10

  猛人:N/A

  阳光、空气、水,身为人生存的基本三个东西。除了阳光与空气是无法实质掌握的,当然若你指空污问题,或是『被』坐牢这两个前提,能被占据掌控的,似乎就只剩下水源。

  不论是务农还是拓荒,以农立国的东方文明以及开拓开发的西方国家,没有水源就不可能带来任何生存的发展,更别提文明的传承。但如果当下人民面临的处境,就正好是当权者有计画性的断绝一切民生物资所造成的,更甚至是有系统性的打算灭村。

  试问该为了家园的长存而反抗;还是逆来顺受与逃避无可阻止的必然结果,尤其是当这结果就建立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

  《巴克劳》是本届2019金马影展的参展片之一,前半段像是偏僻小镇的人文观光片,同时穿插著因为民生问题导致的政治冲突,以及山雨欲来的不安情绪。故事中后段小镇居民得知危机到来的反击展现的快狠准,则直白残酷的反应出什么叫作狗急跳不了墙就咬人的可怕。我想,给香港观众看这片应该会比《小丑》更有感。

  片中从开始不时碾碎的棺材与一个死亡事故以及一场村长圆寂的葬礼,就已经预示了这是部将充斥死亡垄罩的电影。而看似突兀出现的选举造势以及都市来的过路客两段剧情,则明显的点出城乡文化差异所呈现的城乡疙瘩。但真正心寒的却是政客为了无法谈拢的政治算计,找上了外来武装势力宛如作贱人命一般的游戏态度残杀居民。

  最后则是透过居民里的激进份子以残暴手段对抗外来入侵者,甚至是羞辱式的报复手段,点出了村落过去历史文化中一直存在的反抗意识以及残暴本性。看似荒谬的剧情,却是处处充满著现实的政治影射,以及实际存在的人性暴戾本质。

  而对于联合外国势力打压人民的手段所产生的反抗心理,不论是相对资源优渥的都市人,还是瞧不起在地都市人的有钱有闲把杀人当赚钱游戏的外国人(片中设定为美国人),本片透过剧情娱乐性,满足观众以暴制暴嗜血心态的感官效果。而这也只是一如Udo Kier饰演的佣兵老大所言,一句『太多暴力了』足以涵盖这种长久累积下来的冲突与人性中的劣根性。

  我想作为一部带有煽动社会底层色彩的电影,《巴克劳》呈现出来的层次感,与释放片中营造的压抑所展现的暴戾,或许在对照部分国家与地区的当前社会氛围之后会发现,其实这样的事情放诸四海皆准。

  《巴克劳》观后感(四):新超现实主义的物质性

  归乡的女主人公来到村口的大树下,树下的大爷让她张开嘴。她毫不犹豫地张开,接下来是一个突兀的大特写:大爷在她张开的嘴里放进一粒果实。接下来摄影机又回到正常的叙事景别。

  影片前半部分,女族长的葬礼:一场令人心旌摇曳的民俗展示。之所以震撼,当然,因为它是陌生的;但更重要的是,它是在地的。当我们说“展示”,并不是去认识、去了解的民族志,而是拥有者向未有者的展示;前者讨论祛魅,后者却是巫术本身(sortilège):这也正是本片的主题,充满自豪感的家园守卫,这本就是某种土地情结topophilia最重要的体现。前半段的这位女主人公,她是一个归乡的外来者,因而观众的心理与她是贴近的;因此当葬礼推进到最高潮的时刻,观众和她一同被卷入到巫术之中,也就丝毫不令人惊奇了。当歌声静默,人们放下白手绢,所有人都在注目老祖母的棺材,摄影机给了她一个面部特写:

  这是一个相当类型化的镜头,人物的面部特写,她却看着摄影机前方的某个位置,眉尖蹙起,神思不属——观众早就熟悉这样的瞬间——这是普鲁斯特的非自主性记忆出现的瞬间,某个令她惊奇的景象成为引发她回忆的玛德琳蛋糕。女族长的合上的棺材盛满了超现实的力量,吸引着她的目光和思绪,我们知道,下一刻她就要想起什么了。

  果然,接下来的闪回出现了。(我们之所以称其为闪回,是因为接下来的这个镜头被嵌入在一种闪回的句式之中,就仿佛它是她回想起来的内容。)这个镜头正是先前那个转瞬即逝的大特写:一粒果实被放在口中。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我们忽然发现其中的吊诡:这个镜头所呈现的影像是无法构成“记忆”的。当然,她可以“记起”这一瞬,或是邻近的另一瞬——果实在齿颊间的滋味(这也许更加合理)。但我们此刻目睹的形象,没有大爷,没有大爷伸来的捏着果实的手,没有头顶的树,它是一个极其贴近的大特写,仔细地观察到果实被安置在她的舌尖,却没有“视点”;并且由于它过分地贴近与恰切,我们立即察觉到它“非人”的物质性。她的“回想”所引发的,并不是属于她的闪回,而是一片物质性影像质料自行的回放;并因引发自她的“回想”而与主体的记忆产生某种暧昧的联系,成为主体超验的外部记忆。(甚而,鉴于这个镜头是对先前那个突兀镜头的重复与回放,我们可以认定这里是摄影机在回想。主体忽然退位,而摄影机的记忆来到当下。)被卷入巫术的一刻即:那个果实入口的瞬间降临在她身上。(回忆的结构被打破。)后面我们也看到这个影像反复出现,它使巴克劳的村民获得某种守护的神力。

  这也就是为何我们说,这些新超现实主义恋地电影不再是关于“梦”的。在弗洛伊德惨遭扁平化而沦为某种精致邪恶的人造物的精神分析理论中,梦-现实,无意识-意识,正象征着不同层级的世界。梦在现实世界的深处,在它的地下室。来到梦境,我们需要落入睡眠。然而现在情况截然相反了:主体不再昏昏沉沉,难辨梦真,她睁大眼睛,眉尖蹙起,在对物质世界的认识达到巅峰的一瞬——她抬脚,直接步入这个wei物主义的仙境!清水从女族长的棺材中簌簌涌出。

  这组镜头也许正是这部影片的缩影:在类型化的框架中,外部性不断地漫溢出来。虽然也许只是个人化的感受,但在我看来,巴克劳某种程度上展现了恋地影像的力量——政治性罕见地没有过多削弱影像体验。当我们看到它以某种政治檄文的面貌出现的时候,它却反叛了作者的意图,清洗了自身内在于其影像意义结构之中的政治性,将其悬置一旁,从“表意”转化为某种遥相呼应,从而自我演进为一种更优化的、沉浸感更强(影像更纯粹)的政治叙事。这是使人感到惊奇的。

  《巴克劳》观后感(五):狗急不跳墙,咬死你就好!

  评分:9/10

  猛人:N/A

  阳光、空气、水,身为人生存的基本三个东西。除了阳光与空气是无法实质掌握的,当然若你指空污问题,或是『被』坐牢这两个前提,能被占据掌控的,似乎就只剩下水源。

  不论是务农还是拓荒,以农立国的东方文明以及开拓开发的西方国家,没有水源就不可能带来任何生存的发展,更别提文明的传承。但如果当下人民面临的处境,就正好是当权者有计画性的断绝一切民生物资所造成的,更甚至是有系统性的打算灭村。

  试问该为了家园的长存而反抗;还是逆来顺受与逃避无可阻止的必然结果,尤其是当这结果就建立在什么都没做的时候?

  《巴克劳》是本届2019金马影展的参展片之一,前半段像是偏僻小镇的人文观光片,同时穿插著因为民生问题导致的政治冲突,以及山雨欲来的不安情绪。故事中后段小镇居民得知危机到来的反击展现的快狠准,则直白残酷的反应出什么叫作狗急跳不了墙就咬人的可怕。我想,给香港观众看这片应该会比《小丑》更有感。

  片中从开始不时碾碎的棺材与一个死亡事故以及一场村长圆寂的葬礼,就已经预示了这是部将充斥死亡垄罩的电影。而看似突兀出现的选举造势以及都市来的过路客两段剧情,则明显的点出城乡文化差异所呈现的城乡疙瘩。但真正心寒的却是政客为了无法谈拢的政治算计,找上了外来武装势力宛如作贱人命一般的游戏态度残杀居民。

  最后则是透过居民里的激进份子以残暴手段对抗外来入侵者,甚至是羞辱式的报复手段,点出了村落过去历史文化中一直存在的反抗意识以及残暴本性。看似荒谬的剧情,却是处处充满著现实的政治影射,以及实际存在的人性暴戾本质。

  而对于联合外国势力打压人民的手段所产生的反抗心理,不论是相对资源优渥的都市人,还是瞧不起在地都市人的有钱有闲把杀人当赚钱游戏的外国人(片中设定为美国人),本片透过剧情娱乐性,满足观众以暴制暴嗜血心态的感官效果。

  而这也只是一如Udo Kier饰演的佣兵老大所言,一句『太多暴力了』足以涵盖这种长久累积下来的冲突与人性中的劣根性。我想作为一部带有煽动社会底层色彩的电影,《巴克劳》呈现出来的层次感,与释放片中营造的压抑所展现的暴戾,或许在对照部分国家与地区的当前社会氛围之后会发现,其实这样的事情放诸四海皆准。 !

  《巴克劳》观后感(六):我们所有的人,都住在这个叫Bacurau的小村庄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在大海里独居,   每个人都是一块小小的泥土,   连接成整个陆地。      所以,无论谁死了,   都是我在死去,   因为我是在人类一部分。   因此,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

  今天去看了《Bacurau》,获得今年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 讲述一个叫 Bacurau 的小山庄,女族长去世后,村民们发现村庄从地图上消失了,奇怪的事情不断出现,危及每一个村民的安危。

  像是一部西部片,充满巴西本地混乱又现实的魔幻感。

  我从来未曾拜访这个迷人的国度,但有幸认识了许多巴西朋友,他们大多数在文化行业工作,电影,舞蹈,音乐。

  记得他当选的那天,我原本要和一位巴西朋友出去玩,看到选票出来,她告诉我,今天她要在家里哭。 几天前,我和一位巴西朋友聊天,他说直到今天,人们仍然愤怒绝望。

  这位让我所有巴西朋友愤怒绝望的总统,他无视气候危机,称亚马孙雨林为“地球之肺”是一种谬论。 他打压文化,称艺术不是真正的工作。 他侮辱种族,女性,和LGBT群体,被西方媒体称为巴西特朗普。

  电影隐喻了巴西当代社会,消失的村庄可以是亚马逊森林,也可以艺术工作者,也可以是所有人的未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住在这个叫Bacurau的小村庄。

  面对愈加糟糕的世界,燃烧的雨林,融化的冰川,孜孜不倦的谎言,你是选择逃避服从...还是做出行动?

  即使已經有那麼多人重複著虛假與謊言,你是否依然銘記去做一個無畏探詢真相的人。

  上周和一位索邦大学教书的教授吵了一架,他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我很敬佩他,但当他突然嘲笑年轻人竟然可以天真地相信哲学可以改变世界的时候,我恨不得有超能力把他丢进塞纳河,看看在死亡的驱动下,你是否会选择相信生命,勇猛前进到相信自我能力的地方。

  自我效能(Self efficacy )指个人相信自己具有通过行动使事情发生的能力,在政治学和社会学里用来衡量一个社会的积极程度和活跃程度。而它的反面就是愤世嫉俗和犬儒主义(Cynicism)。犬儒主义是个人丧失参与变革的热情, 导致失败和自我预言实现的一大精神要素,个人有更高的自我效能值,生活的环境则更公正,自由与平等。

  就算没有这样的环境,你仍然有可能去做一个行动者,为自己相信的事做出选择和改变。

  我遇到了许多这样的行动者,我想其中一位的故事:

  哈希姆是帮助我翻译电影的600名志愿者之一。2017年,他十七岁。在逃离阿富汗2年后,他在巴黎的难民营等待当地政府的决定。这是一个绝望的时间,特别是对于一个独自在异国他乡的17岁男孩,在经历屠杀,轰炸和漫长的逃难路中幸存之后,此刻他可能会被驱逐出境,但他仍然帮助我翻译。他说,我很乐意帮助你,帮助别人让我快乐。今年他18岁,他刚刚通过考试刚刚被索邦大学录取。我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强烈的意志,相信你可以做到,相信世界会更好的。

  我自己也会做一些这样的行动,有的很小,比如在公交车上,司机突然叫一位女乘客大声斥责她没有买票,乘客是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快急哭了。我正好有多的票,走过去放进打票器「哧」的一声,转头对司机说,票我帮她买了。女孩大声感谢,我挥手说,大家开心就好。整个公交车的人注视着我,觉得自己太帅啦,请叫我天使,哈哈哈。

  比如「塑料吸管」运动,每天需要对咖啡店员说,我不需要一次性塑料吸管,你们也不要给发放给顾客,一起致力环保吧。于是我发起了「不用塑料吸管」计划。环保这件事可以非常简单,你可以从一根简单的塑料吸管开始。当你对环境负责的时候,你也是在为自己负责,这样的生活其实会带来更多的幸福感。我知道,全面杜绝一次性塑料用品很难。可是你可以从一根吸管做起,而且用杯子喝水真的很棒,商家可以用可持续性材料替代。

  比如「世界水手计划」,作为唯一的中国人,我跟随一群来自欧洲各国的戏剧艺术家与爱沙尼亚的水手们一起,搭乘一建于1927年的百年木帆船,航行在波罗的海至地中海的各个岛屿与城市,搜集街头巷尾的民间传说,也在停泊的港口做艺术节与表演。

  19世纪哲学家克尔凯郭尔曾把人分为“旁观者”和“行动者”,他认为虽然这两种人都存在着,但真正意义上的“存在感”却并不属于惰性的、不活跃的事物;真正的“存在感”只属于面对了自身的处境、并为自己做出选择和决定的人。

  是的,你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还相信着很多疯狂的事情。是的,你有好多恐惧,但最吓人的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有一天你要成为自己的英雄。

  《巴克劳》观后感(七):Bacurau 长评

  巴西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和他的制作人兼合作导演儒利亚诺·多赫内利斯是拉美电影新生代的代表。从2012年的长片处女作《舍间声响》起,再到四年后的《水瓶座》,他们的目光一直聚焦在现代文明中个人的处境,两位导演从未停止过对当代生活的观察,和对那些披着华丽外衣的压迫者的控诉。《舍间声响》中表面平静之下隐隐的不安,焦虑,《水瓶座》里“钉子户”的执拗,地产商的油嘴滑舌和不择手段,都是心理层面上对当今社会栩栩如生的描摹。这些电影虽然都以写实主义为基础,聚焦在城市一角中产阶级的生存状态,但它们并不执着于情节或具体事件,而是在耐心的人物刻画中试图去捕捉时代的脉搏。电影中时常出现一些“超现实”或是“魔性十足”的元素,如《舍间声响》中捕捉不到来源的声音,黑暗中街角的急刹车,《水瓶座》里Clara楼上肮脏的群欢,爬满蛀虫的朽木等等。这些天马行空的意象,和经常在不经意间抖落出的触目惊心的时刻,似乎已经成为门多萨和多赫内利斯(以下简称门多萨)独有的电影语言。

  乍看上去,《巴克劳》在形态上似乎与前两部作品有明显的不同,但它的精神内核却是非常一致的。把情境从海滨城市累西腓搬到同处于巴西东北部但却更为偏僻闭塞的一个名叫巴克劳的乡村,两位导演继续着他们关于“现代化将人带往何处去”的探索。在前两部作品中,地产主和房产开发商是共同的主角,他们是城市现代化过程中的共谋和执行者,不仅掌握着资本,更从某种意义上掌控着对寻常人予取予夺的至高权力。如果说《舍间声响》和《水瓶座》中对这类掠夺者的形象描述得相对温和,他们富含教养,熟谙现代人的“游戏规则”,从城市移至乡村的《巴克劳》则为我们展现了他们狰狞,野蛮,冷漠无情,和更为原始(或者反过来说,更为未来)的一面。

  电影在葬礼中开场,预示了后面的故事将一直与死亡联系在一起,与此同时,这段事无巨细的对葬礼的纪录也折射出传统习俗,社群纽带对巴克劳的意义。我们在这段描写中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的形象不仅是身份上的(教师,医生,商贩,妓女,街头歌者等等),更体现在面对受人爱戴的长者的死亡这一灾难事件时,所展现的不同姿态。理智,冲动,悲怮,和埋藏在音乐声中的某种达观杂糅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冥然力量。在后来更大的灾难面前,这些在影片一开始就交代出的人物形象和情感姿态进一步演变为更有组织和强悍的反抗行动,这样的铺陈和“蓄力”方式与导演之前的作品(尤其是《水瓶座》)其实是一脉相承的。更重要的是,从这个时候起,影片也一点一点地在看似洋洋洒洒的乡村风物描绘中渗透进潜藏的矛盾和不安,一开始是根本察觉不到背后的深意。横亘在山谷中间的水坝,倒在路边被车轮碾过的棺材板,舔入舌尖的神秘药材,让人感到极为不适的用翻斗车像卸货一样地倾倒书本,到后来都直接或间接地与巴克劳的劫难联系在了一起。

  两个摩托车手的出场是这部影片中十分精彩的段落,它精准地从剧情上衔接了前文里一点点塞进去的各种异常,和后来的谜底揭晓。巧妙的是这两个巴西本地人(但显然不是来自东北部地区)的身份正好处在西方“侵略者”和本土“被剥削者”中间,他们的行为,背后的动机以及结局是也最发人深思的。与相对松散的《舍间声响》和以人物素描为基础的《水瓶座》相比,《巴克劳》在创作上最大的转向,就是极大地加强了人物形象和他背后身份的指涉,影片的象征意义极为浓厚。如果说前作的身份指向性还是局限在不同阶级,不同地域之间的区别与潜在冲突,本片则毫不胆怯地将其上升到国家的层面。村庄的守护者,外来的入侵者,和本土的那些自知的不自知的共谋者,他们之间的互动关系实在像极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甚至文明与文明之间的政治经济生态。我们在银幕上看到的各种无情的冷漠的残忍的画面,其实在电影院外面的现实世界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导演在本片中用极为风格化的对暴力的描述指引我们去关注现实中的那些“巴克劳”和“美国游客”,而且,这种指向并不局限于,或者说根本就不关乎于真正物理和肢体上的暴力,而实实在在地落地在政治的霸凌,经济的掠夺,意识形态和言论风气的转向这些更深层更持续也更为隐形的暴力上面。相信每一个对当今“社会情绪”有一定敏感的观众,都能从这个寓言故事中体会到导演的用意。电影表面上非常动作,直接,和类型化,但实际上却是门多萨迄今思想最为尖锐和彻底的作品。《巴克劳》类型化的外壳背后隐藏着十分“巴西”和本土化的东西。

  我很欣赏这部电影在探讨上述问题时的“向前看”和前瞻性。参加本年度纽约电影节的那些喜好关注政治和社会议题导演中,波蓝波宇喜欢“向后看”,他的故事和镜中的罗马尼亚总是被“历史的幽灵”笼罩;来自以色列的那达夫·拉皮德则偏好关注当下,《同义词》无疑是对当前移民困境作出的一次极为先锋和激烈的反抗;而门多萨的电影,其实从第一部《舍间声响》起,就透出了极具未来气息的关注方向和忧虑。他用发生在巴西的故事告诉我们,即便在欣欣向荣,富有朝气和充满希望的发展中国家(而且是大国)的土地上,在表面的祥和,秩序,和国泰民安之下,埋藏着深层的危机。《巴克劳》开头告诉我们这个故事在“若干年以后”,影片里时而闪现的科幻元素也让我们对此信以为真,但更让人惊悚的其实是电影对未来人类(尤其是作恶者)思想层面上的预言。那份深入骨髓的对“劣等群体”的蔑视,洋洋自得的优越感,毫不自知的偏见和让人心寒的种种无端的恶,也许有一天真的会降临,或者此时此刻也不定正在发生。从这一点上看,《巴克劳》再次印证了门多萨对时代脉搏及其潜在走向敏锐的观察,这份思考富含活力,不倚仗世故,却也清醒而沉重。

  放映之后一个有趣的Q&A细节是,一位美国老爷爷温和而不失礼貌地询问为什么把影片里坏人设置成美国人,门多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然呢,不是美国人还能是哪里人呢?”在那一瞬间,我吊诡地感受到电影里发生的一切似乎无比自然地延续到了真实世界里。那些门多萨镜头下各种显性的隐性的明亮的黑暗的纷争对抗,互不相让,以及偏见和无知,或许真的离我们一点都不遥远。

  《巴克劳》观后感(八):这里有诗意,但做作而业余;这里也有政治,可象征而空洞;f*cking hell这里也有故事,只是比较无聊的那种。

  {★★☆}

  和去年没什么人看过的美国独立电影《面包工厂》很像,《巴克劳》讲述的是自成体系的小社群面对更强势权力话语入侵时的反抗。在华裔导演王沛智的镜头下,社区话剧团号召街坊邻居抵制蚕食当地艺术环境的先锋艺术家的入驻;在巴西导演小门多萨的凝视中,不知名小镇巴克劳举家持枪干翻了市长请来的雇佣兵。从选材来看,这一主题可以非常政治化,正如《面包工厂》尝试用文明的方式左右居委会的投票、《巴克劳》则直接用血浆溺毙政客的爪牙,两部电影本身就在或外露或内敛地与政治对接。但我喜欢《面包工厂》远远多于《巴克劳》,这不是因为前者用风趣的口吻讲了一个地气的故事而后者用爽片的逻辑拍了一部荒蛮的传说,而是因为——且听我下文讲来。

  首先,我们不能否认反抗入侵本身的朋克性和叛逆性让讲述它的电影自带爽片气场,但可惜的是,如此具有魔力的主题,《巴克劳》却选择了其中最普通的一个切入点:虐杀外敌。事实上巴克劳这个小镇的设定就让它的村民很难参与到任何除虐杀之外的行动中,很多人说神展开,我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从电影开头有意无意透露武装兵的存在到村民整齐划一对市长的嗤之以鼻,我在电影还没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就猜到了接下来的情节是:村长欲一锅端结果掉链子,反而被村民一锅端。拜托,这种欲扬先抑的手法,钱雁秋和他的神鹰系列已经用到烂了吧,难道是我看了太多抗战神剧吗。不过看到这里,你会合理地提出反驳,凭什么老套的情节就不能拍出一部好电影,你家007系列、厕威系列,哪个不是进电影院之前就能闭眼默写剧本的?说得非常对。但我写第一段只是为了论证:神展开,恐怕没有。

  那么我们来到第二点,《巴克劳》整部电影谜一般的叙事。要展开说这点,就不得不提到类型片混搭艺术片的新模式。作为一个观影爱好者,我非常乐于看到这样的新品种出现在大银幕上,因为这意味着并不是只有老掉牙的商业片和无聊到抠脚的文艺片才有资格被称作好电影。为什么一部既有类型片的可接受性、又有艺术片的审美高度的电影不能是更具有适应性的佳作?但这正是问题所在——类型片混搭艺术片,是不是表示它既可以没有类型片的商业流畅度、又没有艺术片的闷骚内力?我想不是。两者若相结合,就意味着它必须具有更强的生命力,不仅要承受类型片可能面对的挑剔、还要在艺术片领域受到同等程度的审度。这是更难做到,也更难实现的。

  《巴克劳》有没有做到呢,答案就是没有。我在写《海王》影评的时候曾说过,为了给刚走进电影院大脑里一片茫然的观众提供一个即时进入状态的机会,魔幻/科幻类电影必须快速并准确地交代清楚故事即将展开的世界观。快速,指的是要目不暇接,让观众来不及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准确,是指交代要清晰,要有条不紊。《海王》对于海底世界和七王族的交代可以说是一个失败典型,能省则省,含糊不清。

  我们现在来看看《巴克劳》。显而易见,巴克劳是一个近似自给自足、与外界相对隔离的微型小社群,这样另类的社群对大多习惯都市生活的观众来说本该眼前一亮,但电影对其的交代简直粗糙到令人抓狂。且不说巴克劳除了一个相对集聚的小镇外,还有分散开的农场、单独住户,而这些东西根本不跟你讲清楚外,对人物的刻画也如天女散花。好像每个人物都露了一下脸,但每个人物都跟张纸片似的没有足够的重量。突然,出现了一个刺杀名人,可是一个鸟不拉屎小镇上的无名氏为什么会是刺客,我到最后都没弄懂;又突然,发疯的老太太原来是一个女同性恋,而她的伴侣在和一个男妓做爱;再突然,村口放风的是一个跨性别者,而她还蛮酷的。把这些元素扔到一起,导演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些边缘人群的脚注到底暗含了什么被我看漏掉的含义?

  另一边,导演又借电影里那些佣兵之口说,他们这是Nazi。如果说Anarchism大战Fascism的母题还能在政客vs村民的形式上找到些许支撑的话,那佣兵们的白人至上主义就完全是莫名其妙了。那和电影有什么强相关吗?毕竟,幕后黑手市长可不是白人(同理,这条也可以理解为对巴西政治受美国钳制干涉的隐喻,但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上政治课吗)。

  而本片的佣兵,则是另一让人瞳孔放大的设定,让我们来到第三点:愚蠢的佣兵。当佣兵们第一次登场时,本该给观众当头棒喝的第一个剧情转折点——作战会议瞬间被他们毫无重点的对话弄得哭笑不得。一部走暴力路线的类型片,居然突然变成了讽刺剧。他们开始讨论拉美人是不是白人,有没有文件证明佣兵出现在巴西,以及一脸正经地澄清自己从不使用重型武器“猎杀”(我该鼓掌吗);第二次在基地里,他们开始讨论谁更像美国人,开始争论该不该有负罪感。谁能告诉我这些脸谱化到苹果肌都要变僵的对话为什么会空降在一部不太像是一个次元的电影中?为了给小门多萨一个机会嘲笑自以为是的美国?还是为了给观众一个忍俊不禁的机会?我甚至不觉得这些流于表面、宛如角色生成机制造一样的人物有任何幽默的地方,我只感觉到自己被亲切地羞辱了。

  再来,这些佣兵一个个都表现得十分之业余,就像临时从里约拉来的几个美国游客。①为了体现这些佣兵嗜血成性的疯狂,两个佣兵在任务完成后就地开始野战,居然不是两个男佣兵,可惜。②切断电源的目的是干嘛,好像在大张旗鼓地告诉村民:我就要来杀你们啦。切就切了吧,结果等了一晚上,最后还是挑白天下手?我大概对巴西的昼夜时长有点误会,毕竟我地理蛮差的。③闲着没事扫射学校,结果暴露位置被村民瞬杀。我不太懂,纵使再轻敌,也不至于干出这种我初中同学玩使命召唤时都秀不出的现象级操作吧。

  你可能会说,小门多萨的目的就是黑色幽默。但这些被刻意闲话家常的烂幽默不仅不能使人发笑,还严重地怠慢了电影在其余时间苦心营造的紧张气氛。如果这确实是小门多萨的目的,那我很担心他今后作品的走向。你可能又会说,逻辑问题何必如此认真。但这可是刀尖舔血的关键时刻,本来村民的反杀就被压缩到只剩那么片刻的快意,若还不能力挽狂澜表现村民们的十八般武艺,那反转就很难说是成功的。而从现在的成品来看,巴克劳的胜利更像是纯粹的走运。不仅是佣兵的愚蠢自负,就连山上那名被下药的狙击手,他的子弹究竟会射向哪里更多也取决于不可控因素。

  是啊,一切都那么魔幻而不可思议。但《巴克劳》的魔幻现实主义既是它美学上的遮羞布,也是封上它棺材的最后一枚铁钉。我很难为电影辩护,颠倒黑白地告诉你们,《巴克劳》的魔幻现实主义是无懈可击的、是浑然天成的。恰恰相反,我认为它是平庸的、偷换概念的。事实上,整部电影最魔幻现实的地方就是它的海报:漫天飞鸟,村民不祥地站在墓穴入口一言不发,像是末日、又如同梦境。

  我认为真正好的魔幻现实主义,是脱离现实没错、但又完全依附于人物心境或故事基调的超脱处理。正面例子:17年由19年威尼斯评审团主席Lucrecia Martel执导的阿根廷电影《扎马》。我在看完《巴克劳》后愈发醒悟自己低估了《扎马》,哪怕我对它的剧本颇有微词,它丰富的魔幻意象依然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脑海中:它们无一例外与现实微妙地错位,有时甚至显著地错位,但它们没有一刻让我觉得跳脱出了男主人公在异国经受的孤独与存在危机的大母调。反观《巴克劳》,你看到了什么?UFO?宽屏显示器?语音翻译器?这些分明与原始与荒蛮格格不入的东西用锐利的棱角把电影意欲描绘的独立新世界切割得破破烂烂,这不是魔幻现实主义,这只是乱入和四不像,而已。

  我不会说《巴克劳》是一部烂片。因为无论是剧情隐约走向给予你的暗示,还是视听上稍纵即逝的良好瞬间(挥舞白手帕的葬礼,对暴力美学的拙劣模仿,等等)都让我至始至终保持了半桶水的耐心、去期待去检验电影将为观众揭晓的厚礼。但遗憾的是,我的耐心到最后化作了巨大的失望,而那半桶水则哗啦啦一下、就像片中那辆被打出弹孔的卡车,心揪着洒了一地。这里有诗意,但做作而业余;这里也有政治,可象征而空洞;f*cking hell这里也有故事,只是比较无聊的那种。

  《巴克劳》观后感(九):枪弹与血浆中迸发的类型寓言

  关注戛纳电影节的影迷朋友们或许早已经对小克莱伯·门多萨这个名字不陌生了,这位1968年出生于巴西累西腓的导演此前就已经凭借第一部处女长片《舍间声响》入围了鹿特丹电影节。2016年,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则是直接空降戛纳主竞赛,以极高的质量征服了包括《电影手册》在内的众多媒体与影迷,成了许多人当年的年度十佳。

  前作《水瓶座》是个带有现实主义色彩的故事,以导演的家乡累西腓的一个“钉子户“的遭遇去细致的描摹巴西社会的现状。但不时出现的超现实元素又让门多萨的作品带着一点独特的风格。

  时隔三年之后,门多萨与他一直合作的艺术指导儒利亚诺·多赫内利斯作为联合导演带来了新作《巴克劳》,无悬念的再度于戛纳电影节的主竞赛舞台上亮相。以最终2.6分的场刊评分位列前位。并在最后的评奖阶段得到了由众多导演组成的评审团的一致喜爱,拿下了一座评审团奖。

  但比较惊喜的是,门多萨并没有延续此前的现实主义风格,而是大胆的执笔撰写了这样一则寓言故事,用极度类型片的风格去包装,带来了这样的一部特别的电影。

  至于为什么会创作出这样一个故事,我们或许要去关注一下巴西的时政问题。在今年的1月1日,巴西社会自由党的领导人博索纳罗正式宣誓就职,他被巴西媒体看作是巴西30多年来出现的首位“右翼总统”,这位总统平时最爱的做的手势是开枪,也有过相当时间的军队服役经历。超过75%的群众都支持着这位领袖,但也有一部分巴西的年轻人们都陷入到了无比的愤怒和绝望之中。他提出“巴西至上”的口号,无视气候危机,将称亚马孙雨林为“地球之肺”视作一种谬论。他打压文化,称艺术不是真正的工作。他甚至还侮辱种族,女性,和LGBT群体,被西方的左派媒体称为巴西特朗普。而真正的特朗普也在博索纳罗就职之后在推特上发文祝贺,并表示:美国与你同在。

  在世界最暴力的20座城市中,高达7座来自巴西,因为黑帮势力与恐怖分子的猖獗,巴西每年有6.4万人死于枪击,总统博索纳罗面对这样的现状则希望在街道部署军队,然而警察暴力执法甚至和罪犯勾结的情况却越发的严重起来。正是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结合这位总统的经历与言行,门多萨才愤而创作出了《巴克劳》。

巴克劳!

  本片的时间设定在没有明确年份的近未来,开场的第一个镜头更是直接来了个从宇宙中望向地球的超大远景,随后一个宇宙卫星略过,与之后在片中时常出现的无人机共同为本片赋予了一层科幻色彩。

  之后镜头便跟随一辆货车来到了故事的发生地,位于巴西东北部的一个有些闭塞的村落——巴克劳。我们跟随着女主角Teresa的视角进入这个村庄,第一个事件是她祖母的葬礼,不仅仅是与全片围绕死亡的主题相契合,也是对于巴西的传统文化的一次展示,因为我们的东方视角,为我们带来了有些奇观化的体验,但那份震撼和肃穆,我相信是可以跨越民族和地域的界限做到通感的。

  其后的一连串镜头,都为我们展示了这个村庄的日常生活:巴克劳的瑰丽天象与拉美独特的风景,村民驾着车辆出行,菜园中的孩子,修水管的老婆婆,洗澡,甚至是悬挂一幅带着些情色意味的挂画,集市,历史博物馆,最后是诊所。充分的让观众领略到了这个村庄的质朴气氛,以及地域的传统文化,同时也展现出了巴克劳人民的“人性“。

  之后从一个对着天空的镜头开始,象征着发达文明的飞机从巴克劳的上空略过,老师发现在网络地图上查不到巴克劳。之后便到了整个故事的核心——入侵的开始,散发着噪音的飞碟成为了开启的讯号。狂奔的马群来自巴西真实发生的事,也让村民的心再也无法安定,他们也似乎意识到了奇异的事情即将发生。

  两位衣着光鲜的越野摩托手成为了这场“入侵“的先锋,通过衣着举止和语言,我们可以辨别出他们也是巴西人,但他们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地域特质,显然是来自某些更现代的城市,而这样一个介于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中间者的角色,在剧作中完美契合了先锋这样的需求。之后在一个飞行器的主观视角下,这两位摩托手开始射杀村民,视角跟随摩托手,他们回到了住处,一帮说着英语的入侵者正式登场。而语言在本片中所发挥的隐喻性也充分开始显现,只说巴西语的巴克劳村民、同时掌握巴西语和英语的摩托手以及这帮说着英语的游客,这场入侵的象征关系明了起来。

  在屋内,因为“杀了自己人“的理由,两个处于中间地带的摩托手迎来了自己的死亡。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不自知的共谋者,但因为僭越了某些权利,被残忍的清除了。这样的手段,也几乎是现代的霸权国家的一种写照。也是从这里开始,本片的大量暴力镜头将电影带进了犯罪与惊悚的类型元素盛宴中。

  在一辆直播车上,屏幕上播放着录像集锦,一出出发生在巴西城市的暴力事件以视频的形式上演,配合着略显浮夸的枪击声效,甚至还排了个名次。而如此骇人听闻的行为似乎在片中的世界观里也没有那么奇怪,多数人们似乎都已经被“暴力“这个文化所同化,变得麻木起来。

  讽刺的是,这帮入侵者内部也产生了一定的矛盾,他们在远离城市的土地上,原始野蛮的兽性充分显现,纵使是同伴也可以无情的对待,也为这场杀戮行动的失败埋下了伏笔。这帮人展开了分头行动,但被早已掩藏起来的村民们击破,血浆在枪弹之中飞溅,镜头利落的展现每一次的杀戮,在高度类型化所带来的快感之中,我们似乎也该反思暴力与反暴力的关系了。

  细心的影迷或许会注意到,几段不同人将小果实塞入口中的特写镜头反复而短暂的出现,这是一种象征镜头,带着神秘的传统的气质,为村民们赋予了“神力“,让他们所代表的传统文化得以对抗权力暴力与外部文化的入侵。

  入侵者在巴克劳历史博物馆中的部分或许是本片的最高潮部分,当他懈怠而随意的把玩着博物馆中的各色藏品时,带有着对于传统文化的亵渎与破坏。之后通过他的主观视角,他发现墙壁上的枪支全都不见了,这是“历史的武器“,也是巴克劳人民得以反击的力量来源。巴克劳青年愤怒的吼叫着对入侵者不断地进行处决。

  对于牵头者和入侵者中的领袖人物,巴克劳人民用他们最传统最民族的方式——放逐和活埋将他们处决。

  本片的音乐由传统民族音乐与现代化的电子音乐相结合,也在彰显着两种文化的互相钳制与对抗,也为本片的观赏性再次注入了活力。在最后悠扬的民族音乐中,村民用泥土将罪恶的入侵者掩埋,巴克劳或许还将遭遇更为严峻的入侵,这样的结局充分表达了导演对于时局的审视,但他们早已无所畏惧。

  因为他们和这片土地同在,和悠久而深厚的传统文化同在,和所有巴克劳人民同在,顽强的与黑暗对抗。

  我们似乎看过太多这样力图通过展现文化冲突与“恋地“特质的电影了,但为什么《巴克劳》会格外收获青睐,是在于本片对于视觉符号及其背后隐喻所做的充分平衡,对于社会情绪的准确观察与描绘。在强有力的政治表意之外,并没有因此而削弱影像本身的魅力,其中跟本片采取高度的类型化风格也必然脱不了关系。

  因为这样略带夸张的想象,本片自然不具备太多的真实性,更接近与一则社会寓言。但正如在今年的戛纳电影节上斩获金棕榈大奖的《寄生虫》一样,只要所想隐喻东西能够被内容完美支撑,无论是什么形式,都会有着极强的话语力量。

  而这两部作品都不约而同的去采取了一种类型片创作语法,也与如今的电影环境密不可分,类型规则是极具世界性的电影语法,通过这样的形式,可以让即便不了解本片的创作语境的观众同样得以接受,但倘若对背景再加以了解,则会感受到更深的震撼。

  《电影手册》的短评写道:两位导演用巴克劳书写了一部伟大的政治小说,这部小说中强大的生命力是对抗当代极右翼人物的怪异所必需的一种美德。

  在拉美这片带有浓郁的魔幻气质的土地之上,门多萨用这部作品证明了现代语境下,现实主义电影的一种全新路径。用极其简单的建构与叙述方式,结合高度类型的风格和语法,带来了这样一部异常生猛而有力的作品,仿佛他自己也是恪守村庄的巴克劳人,面对极右翼的抬头丝毫不怯懦,向巴西这令人愤怒的现状宣战。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看电影看到死】

  《巴克劳》观后感(十):檄文(简评,Bacurau)

  恨能挑起争端;爱能遮掩一切过错。

  明哲人嘴里有智慧;无知人背上受刑杖。

  ---《圣经》-箴言10:12-13

  巴西电影《巴克劳》

  作品类型:剧情

  主要演员:Bárbara Colen

  故事概述:Bacurau村之最后的坚守(原住民 vs 入侵者)

  上映时间:2019年8月29日在巴西上映

  作品获奖一览:

  神奇的作品,前半段写实、异域,后半段血腥、魔幻,风格切换直截了当,不是“突兀”,而是“惊奇”,上瘾的节奏。

  进入简评,只谈两个方面,其一作品的“异常”,其二剧情的“奇袭”。

  异常,即“非正常的”。

  首先,风格的“异常”。本作走了条“冒险、魔幻”路线(村子凭空消失、世外桃源、巫医...),这些设定,在小克莱伯·门多萨以往作品中,是根本找不到的,如广为人知的《水瓶座》,都是以“现实生活”为主基调,穿插对于社会、人性的鞭策、嘲讽。本作的出现完全颠覆了笔者对其作品风格走向的盖棺论定。

  其次,细节的“异常”。独具匠心,值得玩味。

  a,神秘果实(类似花椒)

  ,“消失”村庄

  c,巫医面具

  d,“飞碟形态”无人机

  e,古老陈设

  f,外族入侵

  g,抬棺大战

  ...

  这些“异乎寻常”的内容,介于“蛮荒”与“梦幻”之间,始于“现实”、经于“奇幻”、终于“本质”,使得原本干涩/拗口内容增添了魔幻吸引力。

  再来看“奇袭”,字面意思“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这段定义与本作剧情不谋而合。

  首先,影片前后风格转变之“奇袭”。这个怎么理解?即,前半段一个类型(剧情为主),后半段一个类型(魔幻、惊悚),粗略的看,两者之间格格不入,经仔细推敲,其实不然。

  前半段的内容偏向于人文,描绘Bacurau的风土人情,纯“铺垫”,目的明显,为后半段呈现“入侵”、“觉醒”、“反抗”做有效铺垫。简而言之,以“前半段的静”,凸显“后半段的动”;以“前半段当地人的朴实”,凸显“后半段入侵者的狡诈”。对比来看,加以思考、理解导演这般设计的深层次用意,就不会牢骚于风格转变带来的“不适感”。

  其次,(故事下半段)村民对于入侵者的“奇袭”。这个很好理解,无需过多解释,举个简单例子---抵抗倭寇,懂了没?是不是直截了当,一目了然?

  最后,各类诉求的“奇袭”。这些深层次寓意是对于上述“表象性”内容(村民对于入侵者的“奇袭”)的补充与注解,其中包含了如下信息。

  a,对于罪恶泛滥的担心

  ,对于暴力事件(尤其是持枪犯罪)持续上升的担忧

  c,对于无视环境污染、放弃环境保护等诸多行为的谴责

  d,对于保护“原住民”、“生态圈”的疾呼

  e,对于强权(矛头直指美帝)的谴责

  除此之外,影片还提及了不少“含沙射影”的敏感内容,能不能说?如何切入?笔者把握不了分寸,故此,缄默。

  最后的最后,提一下,影片中值得关注(思考)的几段场景。

  1,影片开场,穿越太空,镜头聚焦于世外桃源---Bacurau。(关注“缩影”的隐意)

  2,Teresa坐车进入Bacurau。(关注Bacurau村庄指示牌)

  3,“体面”候选人的游说。(关注前后两次出场时的“吃相”变化)

  4,吞吃“果实”。(关注寓意---自食其果)

  5,摩托两人组的出场,在村中逗留的时光。(关注两人的身份判定)

  6,一口美语、手持枪械、座谈立意的“入侵者”。(关注言语内容)

  7,黑夜中出现的美国士兵/被射杀的儿童。(关注人物情绪)

  8,入侵者被村民斩首示众。(关注村民的举动)

  9,影片最后,活埋入侵者。(关注村民的表情)

  终。睡了。

  编剧★★★★☆(台词的力量,尤其是语境、语气的诠释,工整、精炼)

  导演★★★★☆(超级两人组,合二为一,珠联璧合)

  演员★★★☆☆(相比于剧情的层次感,演员的感染力明显不足)

  剧情★★★☆☆(故事内容不难理解,故事内涵需要沉思)

  视效★★★★★(原始的气息,与《猴子》的表现形式不一样,却拥有一样的镜头语言效果)

  音效★★★★★(狂野、原始,宛如桑巴,激情四射)

  推荐度★★★★☆(建议结合《同义字》、《猴子》一起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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