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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 G O O D N I G H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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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一件事。
一个很美很飒的姐妹，有一天帮纪律委员的忙，在讲台上坐着，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
断断续续一直有人说话，饿着肚子的浮躁气屡屡不绝，她抬高声音提醒了几句，都是仅仅几分钟后就失效，交头接耳声继续铺开。
她生气了，站起来大声讲了一通，用词用句很像一个笃定的长辈，气势也实在很足：
想说话的出去说话，这里是自习课，提醒了这么多次还继续是什么意思？不想学习也讲点礼貌啊？最后一排的站起来！说完了话再坐下去！
她平时是个很温柔的人。
当时我也只是被吓了一小跳吧，后来再想，忍不住想要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办呢，很遗憾，我没有勇气说些什么。即使我在理，我也会觉得是我的问题：真笨啊，都管不好一个小小的班集体。然后自己悄悄沮丧。
我发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处在这种“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心态里，以至于进了大学后在第一学期面对连续两次喜欢失败就不得了了，真正让我心碎的不是谈不了恋爱，是——“没人选我，我是有多差劲啊？”
当时跟人搞暧昧是真的暧昧，跟“在一起”可能就差头发丝儿的距离，18岁我觉得没被选择是我的问题，不然都暧昧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在一起？那说明他真的非常不想跟我在一起呀。
现在我知道了，还能说明什么，说明他是个海王啊。
我后来才知道这一些不该有的自我怀疑的根源其实都是：我没有非常坚定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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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今天，我在作者群里跟朋友们讨论，所谓的“control freak”，比如一个你喜欢的人把一个你觉得很荒谬的观点不断重复，那你真的会慢慢信服吗？
——把“你太差劲了！”重复100遍，原本自信的你会开始觉得自己差劲吗？
朋友说：你当然不愿意信。但当对方是冲着摧毁你的自我来的，他会想尽所有办法，就等你的自我被你自己亲手丢掉。
这让我想起朋友之前的一次坚决分手，理由是对方是个杠精。我说观点不同很正常，你们总不至于打辩论赛吧。
朋友说不是的，他是那种最小最小的事儿也要否定你的人，做饭你放了盐，只是很少，他非说你没放，本来可以随口边吃边聊，插科打诨，他非要认真地说——“以你的智商能记得放盐吗？”
“那句话我听着跟他公开承认出轨一样震撼，就，多大事儿啊，怎么能这么说我。”
要命的是很多女孩儿真的会听进去，尤其当说出“你太笨了/你这水平/你能做好什么”的是自己喜欢的人。认真听，认真想，认真自我否定。
可是凭什么啊！
我的惨痛经历，被很好看的男的批评长相，有一瞬间也万念俱灰，“怪我没长好”，但我很快能反应过来：我不好看怎么了呢？我是参加了什么选美比赛所以要被评价的吗？
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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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们，在恋情里最应该把握的东西是什么，是自我。
是非常坚硬的、澄澈的，像钻石一样的东西，闪耀得像是“你看得见我，我就是这么引人注目”，被雨水淋得湿漉漉也不会怎么样，放进黑夜里也不会找不见，它自经打磨、饱满圆融，在那里，不特意佩戴，就已经是完整。
它是这世界上最能支撑你的东西。
我们想要追随的，模糊的好感、温厚的对待，乃至柔软的爱意，都是转瞬即可逝、不可预测跟保留的东西，它们都不足以做你的支撑。在你遭遇重击时，在别人对你恶言相向时，是你的自我在你背后垫着。
在你第99次想说“我真是一无是处啊”的时候，它坚定地抢在你前面说：“你不是啊，你知道你不是的”。
什么是自我，是你知道自己最想要做什么，和你为此付出过什么，你为了自己的价值放弃过什么，你做的这些每一个没人左右过的选择，是自我。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自我。
直到从15年开始写文章，也收过投稿的拒信、被说“太稚嫩”、也写过没人想看的大段的感慨……哭完还是继续写，头疼还是继续写，看见别人走着形形色色的捷径还是继续写，有人靠轻轻的运气得到一切，我靠几十万个字，甚至更多。
再往前，我曾是在朋友拿了最难拿的奖学金的时候，被说过“你到底有什么优点呢？”的人。
如今我真的找到了自我，我紧紧攥着，太难得了，它是我在自己想要追逐的领域里，得到的些许的认可——为了这些“些许”，时间已经好漫长。仍然有人批评，不乏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他们问，“不觉得你写的东西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就不爱看了吗？”
他们满脸“只要我想写，我也能写出来”的轻蔑。
我说那又怎样呢？
我后来再在亲密关系里听到别人肆意的否定，你怎样怎样，这样那样，都能从对方的逻辑场里跳脱出来，觉得这不过是我太过出众让他没有了安全感，所以表现过激。我知道这么想也不一定对。但总好过战战兢兢地对号入座，“哎呀，他说得对，我真是太差劲了”。
女孩儿们，无论你是单身，恋爱中，还是步入了婚姻，最重要的东西，永远是你的自我。
从来没有必要讨好任何人，你觉得你很棒，那你就是很棒——以前就已经很可以了，现在更棒，今后也一定发更大的光。
有句歌词很对，朋友们，发光是钻石的本能。是本能。想独占钻石的人把它紧紧捂着，怕被人发现，但你天生就是要发光的。
偶尔真的很想让18岁的自己知道，不是的，不被喜欢也没有不好，不被选择也没有不好，这不是你的问题。你知道你以后还会遇到多棒的人吗？你会遇到他们的，因为你以后也变得一样好了。
一路都有人看低你，但你还是走到了今天。
亲爱的，因为你从来都值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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