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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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曲: 赵 静 - 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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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张爱玲传》发现里面有不少文字,写到她是如何穿衣的,又找来她的一篇《更衣记》来读,这篇和她的其他作品相比,似乎并不算是经典的散文,却处处显露出她对于服装的独特见解。

  她写道:时装的日新月异并不一定表现活泼的精神与新颖的思想。恰巧相反,它可以代表呆滞;由于其他活动范围内的失败,所有的创造力都流入衣服的区域里去。人们没有能力改良他们的生活情形。他们只能够创造他们贴身的环境--那就是衣服。我们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

  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这确实是张爱玲的风格。

  她敢爱敢恨,在穿衣上也有自己的独特想法,总是爱穿“奇装异服”,她曾经的好友、作家潘柳黛在《记张爱玲》中写道:“张爱玲喜欢奇装异服,旗袍外边罩件短袄,就是她发明的奇装异服之一。”

  其实,一个人的灵魂越有趣,她的穿衣风格也就越与众不同。

  有一次,张爱玲参加亲友的婚礼,三十年代的上海,正处于流行时尚的前沿,许多人的穿衣都受到西化的影响,新郎和新娘的服饰,也由传统的服饰变成了婚纱和西服,婚礼也由中式变成了西式,看上去十分洋气。

  可是张爱玲却穿了一件清末的滚着如意镶边儿的袄裤,站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新奇特别。

  她参加过一次座谈会,与会的人们大多都是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可是她却穿着桃红锻子的旗袍,外面罩了一件古青铜色的背心,脚上穿了缎子的绣花鞋,她才一出现在会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从那之后,喜欢张爱玲的记者们,也开始敏锐地关注起她的时装。

  张爱玲曾经说过:“你不要指望男人会因为你的心灵美而爱上你,其实,心灵美固然很重要,但是,发现心灵美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找人办事,人们首先发现的并不是你的心灵,而是最直接的衣着打扮。”

  有一次,张爱玲的好友苏青问她,自己穿什么样的衣服好看。张爱玲想了想说:“穿些简单明快的衣服,会显得更亮丽些,抑或不经意地露出胳膊或浅胸,给人玉女般纯净的感觉。”

  在对于色彩的搭配上,张爱玲也钟爱热烈鲜艳的色彩,在旁人眼中,大红大绿的配色,显得俗不可耐,但是在她眼中,这样的配色,却有着另样的韵味。

  她说:“大红大绿的配色,是一种强烈的对比,它的刺激性还是大于启发性,苍凉之所以有更深长的回味,就因为它像葱绿配桃红,是一种参差的对照。在大俗的色彩下,漾溢着古老文明才能熏陶出的文化雅趣与韵味。”

  胡兰成第一次进到张爱玲的闺房,被里面的华贵与色彩惊艳到不安。后来,他这样形容:“她的房里竟是华贵到使我不安...一种现代的新鲜明亮断乎是带刺激性。张爱玲今天穿宝蓝绸袄裤,戴了嫩黄边框的眼镜,越显得脸儿像月亮。”

  宝蓝色配嫩黄边框的眼镜,这样的色彩冲突与奇异的和谐,除了张爱玲,又有谁能敢这么大胆呢?

  她曾经把祖母的一条旧床单,拿来改成了一条裙子,走到哪儿,都能吸引无数的目光。

  有一次,她在香港淘到了一块土布,刺目的玫瑰色,粉色的花朵,绿色的叶子,衬着深蓝或碧绿的底色,这样的布在乡下也只是拿来给婴儿做衣服,可是她却爱不释手,改成衣服后四处招摇,说“仿佛穿着博物院的名画到处走,遍体森森然飘飘欲仙”。

  张爱玲总爱自嘲说自己长得太平淡了,也不是美女,如果不靠衣服来招摇,怎么引得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如果没有一定的见识和眼界,又有谁敢像她那样大胆那样新潮前卫呢?她的那张经典照片,衣服是她自己改良过的旗袍,双手叉着腰,脸庞微微侧扬起,有一种傲慢的高贵和优雅。

  她懂得自己,所以也懂得自己适合穿什么。

  各人住在各人的衣服里,会穿衣服的人,通过自己的服饰去表达着自己的思想、情绪、性格和审美。

  一个没有内涵的女人,再大胆,也穿不出她的思想和灵魂,只能随波逐流地追求一些爆款服饰,完全没有自己的主张。

  所以,还是像张爱玲那样,自由自在的做自己、秀自己,穿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吧,因为,一个人服饰的自由,体现的,便是她的思想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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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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