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故事记

  “韩朔喜欢季离,所有人都知道,其中包括教室门前的那个只会吃、不会叫的猫。那是一只很肥的猫,大概骨头和肉的比重要比韩朔那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还要高。但是韩朔总是喜欢午饭的时候把椅子搬到阳台,一边吃着饭,一边喂着猫, 时不时地嘴里呢喃着让猫少吃点,可最后还是会把香喷喷的肥猪肉分它一点,一人一猫就这样像好兄弟一样分享着同一碗饭,说实话,他们两个还挺登对的,哦,不……说错了,是画面温馨。”

  “韩朔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吧,或许是我太矮了,每次站在他身边,头顶刚好到他的肩。他人呢……很外向,人缘也不错。”

  “怎么认识韩朔的?”

  “我坦白,我和他是同学,那时我叫明伊。那次,我抱着作文本走得太急了,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刚好撞到他身上,结可以想象,撞在一堵肉墙上,摔得最惨的当然是我了,他像柱子-样停在那,我和作业本一起撞到门上,人本分离,天女散花。哦,不……还少了一样东西,他还拿着他的午饭,额……午饭和作业本。那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一次。

  “后来呢?”

  “后来他帮大家买了作文本,然后给老师和同学们解释和道歉。他怎么那么可恶呢,他的饭撒了我一身,我没找他算账就不错了,他倒好,非要让我请他吃饭。我为什么要请他吃饭,可后来,额……我实在忍受不了他在我耳边唠叨,就向他妥协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欠他一顿饭,后来我都怀疑自己怎么会认识他啊!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很好,我们一起逃过课,我们一起喂着那个叫土豆的猫,还帮他追过季离,最后看着他们在一起,其实心里又喜又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喜欢他吧?”

  “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他的所有!”

  “有人说越想长大的人越像个孩子,或许韩朔就是这样的人吧,骄傲和孤冷将所有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看似温柔的表面只是表面,当你走进他的世界,才会发现他的痛和伤是不可名状的,岁月无情的伤他,这些都只是这样……”

  “那他呢?跟季离感情怎么样?”

  “季离……就像开了一个玩笑,该爱的都是错的,季离没有爱过韩朔,从头到尾,只有我自己知道。高三那年,她跟蒋毅赌气,才答应了韩朔的追求,还是快高考的时候。我帮韩朔追了她两年,那时想或许有个结果对韩朔的高中生活来说是圆满的。可到了大学,她一直拿韩朔的胖当借口,所以当韩朔每次要减肥,我都会劝他弃,因为我知道他是家族遗传性的肥胖,不仅减不下来,长时间过度运动还有可能直接导致休克死亡。我不想他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这样折磨自己。可那时的他爱的太疯狂了,我见过他休克进医院的样子,近乎苍白无色的脸,还有那满身的肥肉,像粘在身上的皮球,怎么都甩不掉。季离什么都不知道,那次我和韩朔吵了一架,那天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胖的样子,三天我都没联系他,后来真的担心他去了他的旧出租屋,隔壁的大姐说他两天前就搬走了,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我以为他真的生我的气走了,后来无意间看到qq上他给我的留言,‘我会好好的, 不要想我哦! '还是他痞里痞气的样子,但是从那之后,发信息没人回,灰色头像也一直没亮过,我但心他会犯傻,像当初一样。”

  “那后来他真的没有跟你联系过?”

  “我问过季离韩朔有没有找她,他说他让她等他一年,他会减下来的。之后就没有了音讯。”

  “一年后我见到的韩朔,很庆幸,我还可以认识他,那个骷髅项链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还戴着。一脸英俊的轮廓,蓝色牛仔褂让他穿出独特的帅气,满身的赘肉已经没有了,高高的个子有点模特的感觉。只记得他拍了拍我的肩,在我回头的时候,他问大三法律系在哪上课?还是那个阳光少年,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熟悉又陌生,我看到他时,我已经不敢认他,因为在他走的时间里我认错了好多人,声音像的,身形像的。而他一眼认出我,他说“小伊,好久不见!”我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说是不是很惊讶,那真的是惊吓!他减下来了。但后来我问他怎么减下来的,他说有个老中医给他开了个方子外加每天锻炼就减下来了。”

  “我那时候不该相信他,或许后来也不会变成那样。”

  “因为季离?”

  “季离那时已经有男朋友了,两个人打算毕业就结婚,后来的一年里我忙着律师事务所实习事,虽然知道季离还是会拒绝韩朔,但不知道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他,那次事务所打赢了一场官司,说要去酒吧放松一下,还没进门就看到韩朔被一个人拉着出来, 嘴说着‘你值吗, 那个女人不喜欢你,***,你这两年怎么过的她知道吗,别以为你为了减肥把毒都吸了,她就会领情’。”

  韩朔一拳打过去,大声吼着‘我不准你说她’,两个人厮打起来, 我上前把他们拉开,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然后打了我一巴掌,要不是韩朔拦着,估计我早毁容了吧。后来我才知道他叫齐名,韩朔叫他黑子,和韩朔两年前认识的,两个人也曾“共患难”。可笑的是,曾经黑子也是个胖子,他为了减肥,做过所有的体力活,试过各种减肥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把自己的肥肉减下来,他甚至抽过脂。一直喜欢流浪的他在酒吧遇见了韩朔。”

  “黑子是流浪歌手,一直都是, 他见过酒吧了的所有,包括权钱交易,包括韩硕的交易。”

  “韩朔是?”

  “你猜的没错,韩朔帮别人交易毒品,他也沾了一些,他才会帮他们。韩朔的东西被抢走,被打是黑子救了他,把他带到自己出租屋,看见他毒瘾复发的样子,满脸的狰狞,血管暴起,还好那次熬过去了,黑子说自己为了减肥什么方法都用了,唯独没有沾毒,自己也在酒吧见过很多次毒品交易,看过很多人的醉生梦死,他说那是坟,走进去,就一定会失去所有。是他开口讲了自己的故事,韩朔才慢慢陷进去,黑子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他看过韩朔一步步的迈进去,却一直没能把他拉出来。人总是会这样,宁愿把一切背在自己身上,也不愿伤人分毫。”

  “那他回来……”

  “他回来是来找季离的,她可能是他最牵挂的人了吧,所以他明明知道那条路不可走,还毅然决然的去了,做了一切,他什么也没得到,还是像黑子一样做个流浪歌手比较好,驻场或者赶场,都可以把生活把握在自己手里。”

  “有人说吸毒的人活不过十年,可才不到两年的时间,韩朔的身体就有了器官衰竭的表现。所以我和黑子一直陪着他, 让他把毒戒了,那段生活,他痛苦的样子像刻在我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我一直是胆小的存在着,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替他把眼泪哭干,在他清醒的时候告诉他一切得继续。还好有程医生帮忙,最后毒戒了下来。每个人都应该有幸福的权力,不问过程,但韩朔的幸福我一点都没看到。那时我就在想如果还有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时间,我想把我的运气全给他。我一直都以为理性的生活才可以给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我错了,人是感情动物,不可能拋弃一切而理智地活着,活成机器的样子。就像一个大哥告诉我的那样,内向的人把天空撑在肚子里,外表却像个机器,有的人把天空撑在别人的世界,却里里外外都成了机器,所以,谈感情时不要妄加理性进去,更不要把感情放错了位置。”

  “这就是你从法律转向情感写作者的开始?”

  “或许吧,我不敢肯定我的初衷,但我相信所有人应得的美好,都是从自己开始。”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那张被岁月沧桑了的脸依然展露着年少的英气,夹杂着中年原本的成熟和自信。

  “今天就到这里吧,或许你也听到了你的答案。”明伊起身说着。

  那个男人将她搂着下了楼,可是我知道,那个人姓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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