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帝国 1299—1923》的读后感10篇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是一本由[英]卡罗琳·芬克尔著作,后浪丨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150.00元,页数:69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一):大量运用一手文献是最大亮点

  前不久读到土裔德国学者苏莱雅·法洛希总结近几十年来奥斯曼帝国史研究新动向的一篇短文,她特别提到两点:一是原始档案的公布与整理,让学界得以摆脱长期以来从西方视角看奥斯曼帝国的局限与误解;二是除了奥斯曼与欧洲的关系外,对她与阿拉伯半岛、埃及乃至印度伊斯兰国家间关系的研究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让我们得以建立起了对这个广域帝国架构的全面认识。值得高兴的是,法洛希提到的这两点在芬克尔的这本书中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芬克尔客居土耳其有年,谙熟历史语言,能熟练运用一手档案,在本书中频见原始文献的大段征引,令叙事生动而翔实。她依靠内外视角的结合与互补,澄清了许多对奥斯曼帝国历史的误解和前人阐释未尽之处。例如在19世纪民族主义思潮勃兴之前,奥斯曼帝国在巴尔干的统治远比在安纳托利亚更为稳固,这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巴尔干诸国纷纷独立之时人们难以想象的。又例如最后一位专制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统治的三十年为何一举终止了坦齐马特(西化)改革,重新祭出普世伊斯兰帝国大旗?这绝非他个人的盲目冒险,而是基于对当时内外局势的判读。随着西方列强进入帝国主义扩张阶段,扶植奥斯曼近代化的国际环境已不具备,19世纪的丧师失地,令奥斯曼帝国损失了大片基督徒占人口多数的领土,进一步削弱了西化改革的基础。 遗憾的是,这样的政策大转向也未能挽救奥斯曼,虽然伊斯兰世界普遍将苏丹奉为精神领袖,但在政治上却积极挑战帝国。除了与伊斯坦布尔素来不睦的也门和汉志,阿尔巴尼亚的穆斯林同样寻求独立,连帝国东方的大本营叙利亚也涌动着建国渴望。应该说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伊斯兰帝国梦想的幻灭预示了凯末尔时代的国家建构,“大奥斯曼”让位于“小土耳其”,“土耳其人”这个曾经的贬损性称呼,成为了凯末尔主义在安纳托利亚打造一个小疆域民族国家的核心身份,东西方对这一问题的不同理解,也是库尔德人民族定位的纠葛之源。可见,奥斯曼帝国的历史深刻影响了现代土耳其共和国的政治议程。 关于奥斯曼帝国的通史类著作,国内已有数种,笔者目力所及,本书应该是目前篇幅最厚重的一本(正文600页,版权页字数70万字),这本初版于2005年的著作,也为有意进一步了解奥斯曼帝国史的中国读者提供了一份涵盖了原始文献在内的博赡而时新的参考书目。 芬克尔在前言中期许本书能够为有兴趣了解奥斯曼历史的普通读者提供一部有趣而新颖的著作,也能为有志研究奥斯曼帝国的历史系学生提供一本好用的单卷本教材,我认为她的期待圆满达成了。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二):扫雷

  1(致谢页1行12)这里漏译了another oasis for the Ottomanist。 2(致谢页2行18)这里有歧义。 3(致谢页3行3)原文明明是the black sea,不知道为什么译成“北海地区”。 4(致谢页9)这里漏译了Vic-i büzürg and Vic-i sagir。 5(序言页7行13)“要求政府宣布”应为“要求各国政府宣布”。 6(序言页7行29)“一些关联性”应为“一些连续性”。 7(序言页8行22据下文,“叙述传统”应为“传统叙述”。 8(序言页11)Celebi应为Çelebi。 9(序言页13行10)原文明明是to use a modern name would have been an anachronism too far, and idiosyncrasy seemed a lesser sin,译者居然自己编了一个说法。 10(序言页13行11)这句话完全错了。 11(序言页13行17)“引用到的章节”应为“引用到的段落”。 12(页2行21)“美梦”应为“预兆”。 13(页3行5)据下文页14,“奥斯曼驾崩的1323年”应为“奥斯曼驾崩的1323至1324年间”。 14(页3行7)这里漏译了the visible success of Osman and his descendants。 15(页5行6)“喀喇昆仑山脉的蒙古可汗”应为“哈拉和林的蒙古可汗”。 16(页5行23)据上文页4,“罗姆斯苏丹国”应为“罗姆苏丹国”。 17(页6行6)原文是become the sole inheritor of both these states,应为“成为这些小国的唯一后继者”。 18(页6行10)原文明明是Latin,译者居然译成了“罗马尼亚”。 19(页7行3)“奥斯曼埃米尔国”应为“土库曼埃米尔国”。 20(页8行14)“土库曼埃米尔”应为“土库曼埃米尔国”。 21(页19行11)“14世纪30年代夺下的埃迪尔内”应为“14世纪60年代夺下的埃迪尔内”。 22(页21行4)这里有个脚注,不知道为什么漏掉了。 23(页25行2)“妹妹奥利维拉”应为“姐姐奥利维拉”。 24(页33行13)据页32,“斯蒂芬·拉扎列维奇”应为“斯特凡·拉扎列维奇”。 25(页37行2)“安纳托利亚西部的锡诺普港”应为“安纳托利亚北部的锡诺普港”。 26(页43行14)“河水流入的一座湖泊”应为“河水流出的一座湖泊”。 27(页45行4)据页23,“自己的弟弟雅各”应为“自己的弟弟雅各布”。 28(页48行15)据页51,“杜拉德·布兰科维奇”应为“乔治·布兰科维奇”。 29(页49)为什么一会儿教皇,一会儿教宗? 30(页50行23)“瓦迪斯瓦夫一世”应为“瓦迪斯瓦夫三世”。 31(页51行23)“穿过巴尔干和河谷”是什么鬼? 32(页57行1)“如梅利城堡”应为“鲁米利亚城堡”。 33(页58行21)这里有个脚注,不知道为什么漏掉了。 34(页61行26)上一行明明还是“耶迪库勒堡”,这里怎么就成了“雅蒂库勒堡”? 35(页67行27)“马加什·科维努斯”应为“马蒂亚斯·科维努斯”。 36(页70行10)据页58,“乔治·斯弗朗齐斯”应为“乔治·斯弗兰齐斯”。 37(页74行3)据页3:“托鲁斯山脉”应为“托罗斯山脉”。 38(页81行19)“从南方的大草原被带进奥斯曼宫廷”应为“从北方的大草原被带进奥斯曼宫廷”。 39(页92行24)据页69,“阿哈迈德帕夏”应为“艾哈迈德帕夏”。 40.(页95行2)据页97,“皮埃尔·道布森”应为“奥布森的皮埃尔”。 41(页110行8)猛立·格莱是赛利姆的岳父,不是苏莱曼的岳父。 41(页126行7)“查理士五世”是谁? 42(页131行14)据页142,“1503年”应为“1530年”。 43(页144行25)根据匈牙利人的习惯,“亚诺什·西吉斯蒙德”应为“西吉斯蒙德·亚诺什”。 44(页145行15)哈迪奇是苏莱曼的姐姐,不是妹妹。 45(页154行6)亚齐生产的是胡椒,不是辣椒。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三):详细展现了奥斯曼帝国历史发展的脉络,以及成就与文明特色

  最早了解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身影,是在历史课本中(北师大版)“早在中世纪后期,西欧人就享用来自东方国家的香料、丝绸、宝石等物品,来自中国、印度和阿拉伯地区的东方商品深受西欧人的欢迎。由于东方商品在欧洲价格昂贵,所以贩运起来十分有利可图。但是15世纪兴起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阻断了东西方陆路贸易的通道,使欧洲市场上的东方商品价格猛涨。”(北师大版九年级上册第2课第8页)

  如果我们对于世界近代史细加探析,便会发现,每个重大历史格局的演变中,总可以觅得土耳其的隐约身影。在风云变幻的历史大潮中,也会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幕后暗潮涌动,这股力量就来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

  奥斯曼帝国曾经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帝国,它横亘欧亚非三大洲,垄断了东西方的贸易路线。它的一举一动,对欧亚大陆都有着深远的影响。但它却渐渐衰落,沦为备受欧洲压迫、剥削的“欧洲病夫”,并最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崩溃。

  那么,奥斯曼帝国是如何从一个边缘部落成长为一个大帝国,又是如何从一个强盛的帝国沦为备受欧洲压迫、剥削的“欧洲病夫”,并最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崩溃的?

  《奥斯曼帝国1299—1923》是第一部以内部视角描写奥斯曼帝国崛起至衰落历程的著作,完全摆脱西方中心和东方主义视角。主要讲述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自13世纪末建国起,至1927年土耳其之父穆斯塔法·凯末尔发表伟大演说之间的悠久历史。

  本书的作者卡罗琳·芬克尔,是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奥斯曼史博士,奥斯曼研究专家,在伊斯坦布尔生活多年。其他著作包括土耳其语写作的《战争的管理:奥斯曼在匈牙利的军事行动1593—1606》与《奥斯曼及其周边地区的地震1500—1800》。

  01.

  奥斯曼帝国从建立之初,就开始了在小亚细亚的扩张之路。随着奥斯曼土耳其历代苏丹的对外扩张,这个庞大的帝国地跨亚非欧三大洲,扼住大陆交通的咽喉,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最繁荣的帝国之一。

  由此奥斯曼一世也许是历史上名声最响的帝王了,他的名字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国号延续了600多年。在奥斯曼帝国的发展史中,最为辉煌的时刻莫过于和整个欧洲的对抗。

  奥斯曼帝国的建立,是源自一场大梦。第一位苏丹奥斯曼一日夜宿在圣人艾德巴利家中,在梦中:奥斯曼望见一轮明月之圣人胸中妍妍升起,迎面飞来沉入自己胸中。一棵大树自他的肚脐长出,树荫笼罩全世界。树荫之下并有山岭,条条溪水自各山山脚流出,有人自潺潺溪流中取水而饮,有人径取溪水莳花弄草,亦有巧匠引水建造喷泉。

  奥斯曼醒后,他将梦中所见告知圣人,圣人答曰:“奥斯曼,吾子,恭贺你!真主已将皇帝宝座赐给你和你的子孙后代。我的女儿玛尔红亦将成为你的妻子。”

  1299年,奥斯曼趁塞尔柱罗姆苏丹国分裂,正式宣布独立,称号“加齐”,奠定了奥斯曼国家的雏形。1326年,奥斯曼之子奥尔汗继位后,改称总督,建立了常备军,吞并了罗姆苏丹国大部分地区。于1331年,打伤了拜占庭帝国皇帝,攻占了孔亚,并迁都于此。

  1354年率军渡过达达尼尔海峡,占领了加利波利半岛,并把这里作为进攻巴尔干半岛的桥头堡。奥尔汗苏丹对内确立国家行政组织,中央设立迪万,任命维齐尔,向各地派行政军事长官和卡迪,铸造统一钱币,成为奥斯曼国家的真正缔造者。

  16世纪,苏莱曼大帝在位之时,日趋鼎盛,其领土在17世纪更达最高峰。在巴巴罗萨的带领下,其海军曾压过西班牙,取得地中海地区的优势。在16世纪鼎盛时期,曾经拥有能和古罗马帝国抗衡的强大国力,几个世纪以来,奥斯曼帝国的强大军事实力不仅对欧洲,同时也对伊朗和其他伊斯兰国家造成了军事上的威胁;奥斯曼的建筑师建造了雄伟的清真寺,它们的轮廓构成了伊斯坦布尔和其他许多城市的天际线;帝国的法律体系不断改变着巴尔干半岛和中东地区复杂的民族关系。

  奥斯曼帝国征服了君士坦丁堡同时,亦稳固了奥斯曼帝国作为欧洲东南部及地中海东部地区霸主的地位,接下来奥斯曼帝国进入了漫长的征服扩张期,将疆域扩至欧洲及北非。奥斯曼帝国的陆上扩张主要倚靠其强大的中央集权体制、军事革新及铁一般的军纪,而奥斯曼帝国海军,亦对其征服活动起了重要的作用,在意大利及葡萄牙手里争夺及保障了黑海、爱琴海、地中海、红海及印度洋的远航路线。

  鼎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垄断了欧亚大陆的贸易。当时欧洲国家要想与东方进行贸易,必须接受奥斯曼帝国的盘剥。

  02.

  奥斯曼帝国为军政合一的军事性中央集权封建国家,设有完整的中央集权的行政管理制度。国教为伊斯兰教,最高统治者为苏丹,被认为是帝国最高统治者。

  奥斯曼帝国每定都一处,皆大幅改革当地经济,使其成为新政经中心。帝国掌控东西贸易之咽喉,堵塞了欧洲向东的陆路交通,迫使西班牙及葡萄牙的航海家循海路前往东方。帝国亦控制了马可·波罗所用的香料之路。

  正当克里斯托弗·哥伦布在1492年抵达巴哈马时,土耳其的国势正处于高峰,其经济影响力横跨三大洲。现代研究奥斯曼帝国的学者认为,奥斯曼帝国与中欧关系的转变是源于海路的开通,西欧打通了绕过中东和地中海的远洋路线,使陆路的重要性大减,从而导致帝国的衰落。

  奥斯曼帝国实际上的由盛转衰,其实比我们通常想象的要早。这个衰落过程还不是由奥斯曼人自己引起的,却因为奥斯曼应以为傲的成功制度,而对帝国本身造成了超乎想象的破坏。骄奢淫逸的帝国贵族从未平等地对待过帝国内被征服的各民族,而是实行残暴的高压政策。

  奥斯曼帝国的对外扩张政策激起了各邻国之间的不满,促使各邻国结成反土耳其的“神圣同盟”,在战略上把自己摆在东南欧和中欧国家的对立面,“失道寡助”。长期的征战使国库空虚,激起了广大农民和被征服民族的反抗,人民愤懑情绪增长。1730年9月,伊斯坦布尔爆发人民起义。到18世纪后半期,奥斯曼帝国境内被压迫民族也掀起争取独立的斗争。

  在19世纪,民族主义的兴起横扫许多国家,奥斯曼帝国亦不能幸免。民族意识与公民民族主义意识的增长令西方的国家主义思想引入奥斯曼帝国,使帝国须应付国内外的民族主义。国内滋生了不少革命政党。

  民族主义兴起对19世纪的帝国影响深远,还影响着二十世纪初帝国的国策。许多奥斯曼土耳其人质疑当时的国家政策,一些人认为种族冲突源自外部,与行政无关。帝国在那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就,应付民族主义的能力也备受质疑。

  在奥斯曼帝国最后的日子里,内忧外患的帝国在野蛮的贵族指挥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骇人听闻的大屠杀惨案。一个个骇人听闻的屠杀并没有减缓奥斯曼帝国的分崩离析,反而坚定了内部各少数民族反抗帝国残暴统治的决心,

  奥斯曼帝国是15世纪到19世纪地中海地区重要强国,并在16到17世纪和西班牙、法国、奥地利等同为该地区最强的国家之一。不过在17世纪的巅峰期之后,土耳其日趋衰弱,不敌崛起的奥地利和俄国。

  土耳其最终于第一次世界大战里败于协约国之手,国家因而分裂。之后凯末尔领导起义,击退希腊,建立土耳其共和国,奥斯曼帝国至此灭亡。

  《奥斯曼帝国1299—1923》用16个章节叙述了奥斯曼帝国历史发展的脉络,有早期奥斯曼苏丹为领土扩张、国家强盛所做的各种努力,奥斯曼人在面对西方国家的挑战时的各种反应,也有奥斯曼末期各种势力挽救国家于颓败的努力,并在其中展现了奥斯曼的成就与文明特色。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四):奥斯曼帝国的制度对其六百年兴衰成败的影响

  《奥斯曼帝国:1299-1923》是奥斯曼研究专家卡罗琳·芬克尔的作品,被称作“英语世界第一部以内部视角描写奥斯曼帝国崛起至衰落历程的著作”。奥斯曼帝国绵延六百年,曾经横跨欧亚非三大洲,崛起为世界瞩目的泱泱大国,其后又逐渐陷入左支右绌的困境,被称为“欧洲病夫”,最终千疮百孔的帝国回春法术,难逃崩溃的命运。

  通读《奥斯曼帝国:1299-1923》后能明显感觉到,奥斯曼帝国从极盛到衰败的转变,都与其制度的影响密不可分。

任性而残酷的继承制度,培养了帝国初期战士苏丹的能力和野心

  奥斯曼帝国前期的苏丹们,基本都是喜欢率领大军亲征四方、擅于开疆拓土的战士苏丹。比如穆罕默德二世掌权30年,率军亲征了18次,果断是个尚武的苏丹代表。正是他们一代代的努力,带领奥斯曼帝国迅速壮大起来。虽然说多数王朝在初期都会出现几个类似的名君,能够把草创的基业推向强盛,但奥斯曼帝国的继承人制度的确在培养强有力的继承人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奥斯曼帝国这种厉害的继承人制度,就是一切凭实力说话。前一位苏丹根本不指定继承人,“由真主决定”。这听起来很浪漫实际上非常任性而残酷。也就是说,谁强谁上,能抢到苏丹之位就是王者。所以,在帝国早期,出现了很多次兄弟相残的悲惨事件,搞得那些善于“文过饰非”的编年史家们得挖空心思才能把兄弟争夺苏丹之位的过程写得云淡风轻。不难想象,跟自家兄弟一路拼杀走上苏丹之位的胜利者们,他们对武力的嗜好和对外侵略的野心都融入了血脉。

  其实,这种制度也有一个很大的隐患。苏丹把作为竞争对手的兄弟们都杀掉了,自己又好战,万一在没有生出男性子嗣的情况下命陨战场,帝王血脉一断,大概就要改朝换代了。不过,幸运的是,奥斯曼帝国早期没有发生这样的悲剧。

  当然,敢实行这样的制度,帝国还是有一定准备措施的。比如,至少从穆罕默德二世时代开始,每位妃嫔只准生一个儿子。“一母一子”政策保证苏丹的所有儿子都拥有相同的继承权。每一位妃嫔都会全力支持自己惟一的儿子,不至于因为多子而必须取舍和分心。至于母亲及其家族能给王子多大的支持,就看王子各自投胎的运气了。不过,这个政策后来因苏莱曼一世盛宠许蕾姆苏丹而被打破,这是题外话了。另外,苏丹会把王子们派去各省担任王子总督,这也给了王子们锻炼治国才干、储备力量的机会。更被苏丹中意的王子,还会被安排在离苏丹比较近的行省,当前一任苏丹过世时,让他们拥有比其他王子提前到达的优势。

  也不是前期的每一位苏丹都经历过兄弟相残。苏莱曼一世就是这样的幸运儿,他没有任何竞争者,顺利继位。不过,他的幸运有可能来自于父亲“冷酷者”塞利姆一世的强硬手腕。根据作者推测,他可能存在一些兄弟,并且这些兄弟们很可能因为父亲塞利姆一世要防止出征时爆发内乱而被处死。没有文献资料证明这个推测,所以,我们姑且相信苏莱曼一世的确拥有无比的幸运。

  总之,凭实力说话的继承人制度,加上“一母一子”以及王子担任行省总督的政策,在奥斯曼帝国的早期有效培养出了一个个能征善战的战士苏丹,为帝国崛起奠定了基础。

奥斯曼帝国的势弱,从苏丹变软弱、王权旁落开始

  说来奇怪,从塞利姆二世开始,苏丹们抛弃了先祖们爱好亲征的习惯,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塞利姆二世从来不远离伊斯坦布尔,最远只去过埃迪尔内的皇家猎场。其后的穆拉德三世和穆罕默德三世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愿意宅在私人寝宫,也不愿去议事厅讨论国事,对大小国事的决策都通过书信传达给大维齐尔,开启“遥控治国模式”。之后的苏丹们大多喜欢待在皇宫里享乐,干脆把政事丢给大臣们,很少率军亲征,即使亲征也是迫于形势要求当个摆设,再没有早期战士苏丹们的雄心和风采。

  苏丹变软弱,可能跟他们继位的状况变化有关。当塞利姆二世突然去世时,长子穆拉德三世才20岁,他自己并没什么治理行省的经验,那些未成年的弟弟们尽管没给他带来什么威胁也被处死。穆罕默德三世继位时同样处死了所有年轻的弟弟们。很显然,继位的苏丹们开始变得年轻化,缺乏治国经验,没有从以往培养出富于野心并拥有实力的先祖们的继承人制度中获得有益的锻炼。所以,他们变得性格软弱、实力弱小也不足为奇。

  这个时候,帝国对王子们的培养制度早就废了。连苏丹都不亲征了,那王子们就更不用学习怎么带兵打仗了,让王子管理行省、锻炼才干的制度也直接被废除了。从穆罕默德三世时期开始,王子们不但不被授予任何公开职衔,还直接被限制在后宫之内,和公主们一样被圈养起来。这看起来像是苏丹自废武功放弃了帝国大权,也是苏丹的权力变弱的一个标志。

  苏丹的这种转变,早期还没显示出太大影响,但久而久之,最高阶的大臣大维齐尔便逐渐掌握了控制国家的实权,后来推出的终身包税权又养肥了地方势力,给帝国埋下长久隐患,皇太后也开始走上了权力的舞台参与政务。于是,王权走弱,帝国实权渐渐旁落、分散,各方派系逐渐兴起互相争权。所以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可以发现,苏丹们慢慢变得没什么存在感,如同傀儡一样躲在宫里。掌控国事的先是一个个在历史上留下响亮外号的大维齐尔们,大维齐尔甚至可以不经苏丹同意而自行决定让自己的儿子接班,仿佛他们才是帝国真正的主人一样。再后来,大维齐尔也渐渐力有不逮,难以控制不断壮大的地方势力。帝国变得越来越松散,冲突不断。

  长此以往,无权的苏丹终有一天保不住自己的地位。不出所料,很快,穆斯塔法一世就成了奥斯曼王朝第一个被宫廷政变废黜、而不是被王室成员政变推翻的苏丹。以后被宫廷政变废黜的苏丹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苏丹彻底成为各方势力角力的傀儡。

  在帝国早期,战士苏丹们手握强权,牢牢掌控着整个帝国。那时候,素来桀骜不驯的禁卫军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有实力的大维齐尔也可能因为某次失败被处死,苏丹的权威不容置疑。到了帝国中后期,软弱无权的苏丹们再也控制不住大维齐尔、禁卫军、地方豪族等各方力量,只能任由摆布,即使有心想扭转帝国局势,也往往无力回天,以失败告终。

  奥斯曼帝国的中后期,苏丹自身的能力变弱,无力管控大臣和军队,还放弃了让王子总督行省的有效培养制度,终身包税权制的施行也实实在在地把原属中央的收入分散到地方,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导致苏丹王权旁落,大臣和地方豪族做大,苏丹变成了各方势力的傀儡。

奥斯曼帝国根深蒂固的制度是其必然崩溃的根源

  奥斯曼帝国实权的旁落和分散地方,不断撕扯着这个曾经的大国,使得奥斯曼帝国在后期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对外战事不断失利,失去很多土地和人口,经济更是一团糟糕,军队和各方势力都集聚了太多不满,蠢蠢欲动,民众也苦不堪言,革命党派兴起,各地叛乱频发,就像随时会倾塌的大厦。

  实际上,奥斯曼帝国末期的苏丹们的确是想通过各种改革措施努力挽救国家,只可惜帝国早已病入膏肓,积重难返,治标不治本的修补措施也无济于事。

  奥斯曼帝国从开始就是崇尚武力的,甚至可以说是以武力为本。早期的苏丹都是战士苏丹,苏丹亲征横扫四方是人民最为怀念、也最想重现的帝国光辉和荣耀。然而,经过几个世纪的变化,世界局势早已不同往日,外交的重要性逐渐赶上甚至超越了军事的影响,西方的科技、政治和法治制度优势也凸显出来。苏丹们意识到光靠武力已经行不通了,也在努力适应新时代,并向西方学习,尝试进行各种改革。

  禁卫军制度在早期壮大了帝国的军事实力,支撑了帝国扩张的军事需求。但发展到帝国后期,早已变成帝国的累赘,不但毫无防卫国家的能力,还埋藏着腐败的隐患和不安的因素。但是,几个世纪以来民众对禁卫军的认可和崇拜早已根深蒂固,苏丹想要推行进行军事改革、另外培养新的军队,就像触碰了帝国的逆鳞,引起了从豪族到平民上下一致的不满,引起更多叛乱。

  对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的等级划分制度,奠定了帝国社会秩序的基础,同样在民众心中根深蒂固。当苏丹推行的改革措施触及这两方利益时,也同时引起了双方的不满和反抗。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试图在奥斯曼帝国进行一次社会秩序重整,开启“坦泽马特”时代,并寻求一种让各个民族共享的奥斯曼公民认同。但其结果适得其反,不仅拉大了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之间的裂痕,还引起了民众、军队、新兴革命团体更多的抵抗和叛乱。苏丹阿卜杜勒哈米德抓住宗教信仰这最后一根稻草,寻求苏丹-哈里发双重身份的统一,试图强化伊斯兰教对民众的影响力,重新塑造民众凝聚力和对苏丹的忠诚,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

  禁卫军制度、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的等级划分制度让早期帝国获益,得到了民众几个世纪的认可,在末期却逐渐变质,成了帝国的顽疾。让帝国受损、地方豪族做大的终身包税权制也是如此。这些制度都拥有庞大的地方力量和民众支持,难以改变,拖着帝国走向崩溃。帝国后期的苏丹们的确很努力地想要通过各种改革来拯救国家。但是,当他们的改革措施与根深蒂固的帝国制度相抵牾的时候,必然遭到激烈的反抗最终失败告终。

  通过《奥斯曼帝国:1299-1923》纵观奥斯曼帝国绵延六百年的兴衰历史,可以看到,制度的有效与否一直影响着帝国的走向。有效的制度伴随这个庞大帝国的崛起,不当的和变质的制度也必然引起它的衰败和灭亡。一个帝国的兴衰历程,自然有复杂的影响因素,难以一言尽述,但其制度的内因影响的确不可忽视。

  2019.08.29雾凇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五):《奥斯曼帝国1299——1923》:他国的往事,与我们何干?

  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之后,虽然还有两位苏丹一位哈里发,肇始于1299年的奥斯曼帝国,在我看来随着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被流放到萨洛尼卡,已成明日黄花。《奥斯曼帝国1299——1923》的作者、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奥斯曼史博士和专家卡罗琳·芬克尔写到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被人从萨洛尼卡带回伊斯坦布尔软禁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畔的贝勒贝伊宫等待生命终结时,已经书写过奥斯曼是怎么从一个安纳托利亚西北拜占庭边界地区的土库曼穆斯林贵族,厮杀成首任苏丹;已经书写过了直到苏丹苏莱曼一世之前奥斯曼皇室为了避免皇位争夺而屠杀无缘继位苏丹的王子们;已经书写过了许蕾姆、柯塞姆、图尔汗等皇太后母凭子贵又母因子亡;更书写过了600年的奥斯曼帝国几度风雨飘摇几度死里逃生——沧海桑田地一路写来,卡罗琳·芬克尔理应铁石心肠,但她还是将挽歌的忧戚写在了深居在贝勒贝伊宫里的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的脸上、写进了他的心里:“1912年10月,他(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在萨洛尼卡被带上一艘德国船前往伊斯坦布尔,转至博斯普鲁斯海峡畔的贝勒贝伊宫,在那儿走完一生。贝勒贝伊宫没有叶尔德兹宫那么避世,在贝勒贝伊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在他的眼前剧烈改变”。面对帝国在慢慢倾斜、倒塌,一个被废黜的苏丹的忧伤,被卡罗琳·芬克尔渲染得满纸都是眼泪,只是我不能同意,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世界在他的眼前剧烈改变吗?这个曾经的苏丹,即位后认定他接手的奥斯曼帝国之所以江河日下,是因为他之前的几位苏丹戮力改革,所以,他回到了一条比较保守的道路,重新强化奥斯曼国家的伊斯兰精神。在回归之路走不通而被罢黜后,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聆听贝勒贝伊宫外博斯普鲁斯海峡那边的风云变幻,一个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一定横亘在他的心头:他像苏丹苏莱曼一世一样倡导伊斯兰精神,苏莱曼一世成为奥斯曼帝国发展史上的英雄,而自己怎么就成了葬送帝国的罪人?

  我想,面对世界风云变幻的同时,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一定也在回望奥斯曼帝国的历史,且很有可能从苏莱曼一世统治时期开始慢慢爬梳帝国何以从此走上了下坡路。这个被后世认为一生和苏莱曼一世一样充满了谜团的被废黜的苏丹,也想解开自己心里的谜团: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为何在苏莱曼一世身后会顺坡而下?

苏莱曼一世身后的奥斯曼帝国为什么越来越衰败?

  苏莱曼一世成为苏丹以后,奥斯曼史书都认定他是最幸运的苏丹。在苏莱曼一世之前,能继位苏丹的王子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除了要生而为奥斯曼帝国的王子外,还要从众王子中脱颖而出,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为防止其篡位而被处死。

  奥斯曼史书认定苏莱曼一世是最幸运的苏丹,是因为他的父亲赛利姆一世几乎九死一生得到的王位,传递给他居然没费大周折。除了名正言顺外,他父亲还只是王子赛利姆时承受的被欲望驱使所产生的焦灼苏莱曼一世没法体验,成为赛利姆一世后他父亲所遭受的非议苏莱曼一世也不曾遭遇过,至于赛利姆一世在位期间始终惧怕有一天会被罢黜的胆战心惊苏莱曼一世更是幸运得在其漫长的执政岁月里从未在他的心里滋生过。一帆风顺的奥斯曼帝国的苏丹生涯,帮助苏莱曼一世拥有了在奥斯曼帝国历任苏丹中最长卷的成绩单。他的成功也启发了那些皇太后,应该怎么帮助自己的儿子成为像苏莱曼一世那样出色的苏丹。

  苏莱曼一世的皇后许蕾姆在丈夫故世后,依凭之前用修建清真寺群等方式让成千上万的人感受到她的仁慈所积攒下的人品,硬是封锁了苏莱曼一世去世的消息长达3个星期,直到她心爱的儿子赛利姆从外地赶到伊斯坦布尔,从而得以继承王位。赛利姆二世的功绩自有时间来记录,只是他在位时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政绩”,假如我们得知那还得依靠因为有皇太后许蕾姆的鼎力相助,直令人生出今不如昔的感慨。

  赛利姆二世以后的继任苏丹,身边似乎都有一个皇太后,其中较为后人熟知的,是柯塞姆和图尔汗。有没有历史学者因此诟病皇太后参政的弊端?亦即苏莱曼一世身后的奥斯曼帝国,虽也回光返照过,但进入下行通道是无需置疑的,其主要原因是皇太后干政?但是,《奥斯曼帝国,1299——1923》的作者明白无误地告诉她的读者,真正让奥斯曼帝国渐渐衰败的原因,是苏莱曼一世以后的苏丹,他们精神状态集体脆弱,后来,苏丹不亲自上战场督战已成奥斯曼帝国的常态。拿这样的常态去对照苏莱曼一世的“成绩单”,在位期间这位被后人称为苏莱曼大帝的苏丹,带领他的军队征服了贝尔格莱德、罗德岛、巴格达、巴士拉……更是毫不示弱地与哈布斯堡王朝逐鹿于匈牙利,苏莱曼一世以后的苏丹,那什么与之相比?

抵达苏莱曼一世当朝时的高峰,奥斯曼帝国仰仗最多的是武力征服

  现在方便了,在搜索引擎上已输入“奥斯曼帝国”,这个已经逝去的一方霸主就“袒胸露背”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当然,互联网上的信息不尽可信,那么,出自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奥斯曼史专家卡罗琳·芬克尔手笔的《奥斯曼帝国1299——1923》,就是帮助我们全面了解600年奥斯曼历史的良友。

  阅读《奥斯曼帝国1299——1923》到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被软禁在贝勒贝伊宫等待死亡降临时,我在想无可奈何地远望博斯普鲁斯海峡那边正在飞速变化的世界,这位前苏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祖先是如何从偏安安纳托利亚的奥斯曼艾尔米国,发展壮大成一度横跨欧亚大陆的奥斯曼帝国的?卡罗琳·芬克尔在书里不止一次告诉我们,奥斯曼帝国早就拥有记录官,所以,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想要了解日薄西山的帝国在600年前是怎么崛起的,应该不是难事,所以,听说或者目睹前任苏丹想要通过改革力图赶上世界发展的潮流未果后,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决定回到了一条比较保守的道路,重新强化奥斯曼国家的伊斯兰精神。然而,帝国的气数已尽,注定了他的重归必然失败。

  那么,起于13世纪最后一年的奥斯曼帝国,当年血气方刚到了何种地步?这个一心想要建立以奥斯曼家族为核心的帝国效果,在奥斯曼一世击败拜占庭人后不久,奥尔汗一世就决定取伊斯兰教义的章法作为帝国建构的基础起,打那以后,奥斯曼帝国的苏丹带领他得军队攻城略地,渡过达达尼亚海峡进入色雷斯、占领伊兹尼克和伊兹米特,大败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情趣君士坦丁堡,击溃十字军,夺取贝尔格莱德,大败匈牙利及瓦拉几亚,征服伯罗奔尼撒半岛,吞并热那亚,逼迫克里米亚鞑靼汗国接受奥斯曼为宗主国……如此气贯长虹的战斗力,岂是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时期的奥斯曼帝国能够拥有的?

  在细究帝国的过往时,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恐怕还被这样一个史实惊呆过,亦即在苏莱曼一世之前,确定那个王子继任苏丹后,其他被幽禁在深宫里的王子都会被悉数赐死,以确保在位的苏丹能集中心思管理大国——这么血腥这么理直气壮的兄弟之间的残酷杀戮,岂是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继任苏丹时能够行使的策略。

  所以,读到苏莱曼一世将奥斯曼帝国引领到最高峰时,面对史料,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一定会望着博斯普鲁斯海峡,暗自神伤:天时地利人和,把苏莱曼一世拥戴到奥斯曼帝国600年历史最高处的这些条件,不剩一条全部流散,他要强化奥斯曼国家的伊斯兰精神,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我们为什么要读《奥斯曼帝国1299——1923》?

  600年、横跨欧亚大陆,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来讲,想要完成一部奥斯曼帝国史,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卡罗琳·芬克尔不愧为奥斯曼史专家,卡罗琳·芬克尔不愧为驾驭文字的好手,硬是将600年里奥斯曼帝国的风和日丽、暴风骤雨,淋漓鲜血、花团锦簇,缺衣少食、丰衣足食等等状况条分缕析后,奉献给了读者,且故事性特别强!

  即便如此,《奥斯曼帝国1299——1923》依然不是一本本容易阅读的书籍。厚达500多页,脚注也多,这当然是这本书不容易读下去的原因之一。对我们这样通过汉语阅读本书的读者而言,遇到邓伯宸、徐大成、于丽三位负责任的译者已经很幸运,实在是我们太不了解信仰伊斯兰教的彼邦了,所以会觉得出没在《奥斯曼帝国1299——1923》这本书的人物他们的姓名重合度太高,读着读着我就抓狂地发现,自己又搞不清楚此穆罕穆德与彼穆罕默德是什么关系,抑或两者就是同一个人?三位译家已经非常那个贴心地尽可能地给出了每一个“穆罕默德”的外号,可他们实在太容易被我煮成了一锅粥了,多少次我只好回头去努力将它们掰扯清楚——《奥斯曼帝国1299——1923》是最近我读得最辛苦也是真心觉得最有意思的一本书。

  既然不是一本容易阅读的书,我们为什么非要读《奥斯曼1299——1923》?最敷衍的理由就是,以史为鉴。

总是喜欢跟孩子们讲一些前车之鉴,希望他们不必去撞南墙不必非要看到棺材后暗自落泪。但是,有多少孩子会领受大人的一片苦心?对一个孩子尚且如此,要一个偌大的国家能够拿着一本奥斯曼史学会避开这个消失的帝国曾经遇到过的雷区,怎么可能?

  为什么要阅读《奥斯曼帝国1299——1923》?书写得好看,读过之后我们就能知道,曾经有一个帝国在那么广袤的大地上上演过绵延了600年的精彩纷呈的大剧。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六):奥斯曼1299-1923:帝国的兴起与终结

  编者按:奥斯曼帝国曾经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帝国,它曾经横亘欧亚非三大洲,垄断了东西方的贸易路线。其军事能力,在巅峰时期曾经碾压西班牙的海军。

  土耳其位处东西文明交汇处,并掌握东西的主要陆上交通线近六个世纪之久。在其存在期间,不止一次实行宗教及现代化改革,使得东西文明的界限日趋模糊。

  不过在17世纪的巅峰期之后,土耳其日趋衰弱,不敌崛起的奥地利和俄国。

  土耳其最终于第一次世界大战里败于协约国之手,国家因而分裂。之后凯末尔领导起义,击退希腊,建立土耳其共和国,奥斯曼帝国至此灭亡。

  奥斯曼帝国是如何从一个边缘部落成长为一个大帝国,又是如何从一个强盛的帝国沦为备受欧洲压迫、剥削的“欧洲病夫”,并最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崩溃的?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这本《奥斯曼帝国 1299-1923》的作者就在新书的序言中,讲述了自己以一种抛却过去西方眼光,而以更为中立的视野,看待奥斯曼帝国历史的心路历程。

1396 年 9 月 25 日,奥斯曼军队与匈牙利的十字军在尼科堡会战

  文 | 卡罗琳·芬克尔

  最近几年兴起了书写历史的热潮。

  在书店的书架上,于许多不同时代与不同地区的历史书籍里,我们都可以找到不同范围和不同主题的奥斯曼历史著作。有些书是写给学术界的读者看的,有些只涵盖有限时间段内的历史,有些则完全没有土耳其或奥斯曼材料做基础。

  而我的目的是要尽量为一般读者提供一本建立在最新研究成果基础上的完整的奥斯曼帝国史;我的目标则是要改变过去过度简化的观点,即我们仅仅需要知道奥斯曼帝国曾经崛起、衰败和陨落过,那就足够了。

  和历史本身一样,历史研究也不会停滞不前,因而在过去的 10 至 15 年中,已经出现了许多令人兴奋的新观点和新诠释。

  虽然如此,人们目前对奥斯曼帝国的普遍认知仍然受到过去欧洲保存下来的大量资料的影响, 这些资料都诞生于西方国家和奥斯曼之间的多次冲突之中,充满歧视和反感。

  例如,“东方专制主义”或“欧洲病夫”的特征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某个特殊时间点(尤其是这一小段“片段”刚好适用于自己某一特殊目的时) 的特点。

1543 年,巴巴罗萨率领奥斯曼舰队在土伦港过冬

  很不幸的是,这些“片段”被不断地重复运用和反复播放,似乎已然代表了这个古老帝国的整个历史,而被定调的片段也就理所当然成为众人认知的历史观。

  许多被认为是有关奥斯曼帝国各个方面的通俗历史的著作实际上是非常缺乏“历史”的,他们将奥斯曼人以及他们的世界压缩成一出荒谬剧 —— 荒淫无度的苏丹出巡、凶狠邪恶的帕夏、凄惨不幸的后宫女子、蒙昧无知的神职人员,但这不过是缺乏历史活力的陈旧背景中凝固的刻板人物而已。它们讲述关于外国人和有奇风异俗世界的没有时代背景的故事,却没有告诉读者那个世界是怎么形成的。

  这些书的畅销证明人们对奥斯曼帝国的普遍关注。然而,它们所根据的既不是最近的历史新发现,亦非原始的史料,这显示奥斯曼历史学家很少会想到为普通读者写一本奥斯曼历史。

1922 年,土耳其独立战争中获胜的土耳其军队进入伊兹密尔

  希望我的“新故事”不仅可以让普通读者喜欢,同时也能发挥一些最温和的修正作用,能促使我们真正了解过去与现在的联系,以及我们又是如何走到今天所处的世界的。

  我亲近奥斯曼历史的过程必然受到了我在土耳其共和国长期居住的影响。在那个最终承续了奥斯曼帝国的国家,我已居住了约 15 年。

  在土耳其,与过去简直判若两个国家,1928 年,它把文字中的阿拉伯字母替换成了许多西方国家使用的罗马字母,剥夺了人民轻易阅读长年累积保留下来的文学和历史作品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为了让词汇更土耳其化,它也有计划地删除了带有阿拉伯和波斯渊源的词汇,这是奥斯曼土耳其语的两个重要源头。

  而如今奥斯曼土耳其语已经像“死语言”拉丁语般濒临灭绝。不过换个角度看,奥斯曼时代的作品现在能够以平易的现代文字出版,也可以让现今的读者对陈年往事增加一些了解。

  这种情况出现在其他国家就悲惨了:试想一下,如果英国文学著作中所有 20 世纪 30 年代以前的作品都消失了会是什么样!

  曾经有一段时间,在人们看来,等那些老一代学过字母改变前的奥斯曼土耳其语的人都离世之后,可能就没有多少人能够阅读研究奥斯曼历史上数量庞大的文件与手稿中的基本原始材料了。

  但是,不断有学生接受训练成为历史学家,学习奥斯曼土耳其语,他们与其他国家的奥斯曼专家在土耳其国内外的大学里拥有教职。

  然而,土耳其人想要摆脱学校里教授的“官方历史”也不是容易的事,这个版本的历史是“现代土耳其之父”穆斯塔法·凯末尔所领导的革命大力推广出来的。

20 世纪初奥斯曼军校中身着制服的学生

  在共和国建立之初,奥斯曼的时代被认为是一个应加藐视的禁忌,好像和现在的人民没有任何关联,对他们而言,更遥远的突厥历史才更加重要。

  但是对奥斯曼时期的记忆淡薄之后,人们反而可以开放地仔细检视这段历史;而且,虽然土耳其人被教育大师教诲要视自己为一段只可描述但不可被质问的伟大过去的后继者,但现在这也改变了。

  因而官方历史现在也认同奥斯曼帝国强大无敌,苏丹拥有无上权威的观点 — 当然,那些以“酒鬼”或“疯子”为诨号的除外,但是从帝国诞生之初就经常发生的反对国家及其颁布的法令的事却被忽略掉了。

  不愿意承认反对意见存在的事实也是现代土耳其政治延续下来的特色。

  然而,尽管存在种种阻止人们知晓奥斯曼的过去的障碍,现代的土耳其人民仍然对自己的历史好奇不已。

  政治话语也充斥着西方观察家很不熟悉的激烈辛辣的争辩:对历史的多种理解方式使政客和利益集团可以参酌丰富的典故,选用一套最有利于自己未来利益的历史的版本(而在土耳其,“未来”似乎总是比别的地方更加充满不确定性)。

  许多谈话中暗含的话题深深根植于奥斯曼的历史中。

  被陈年往事纠缠至今最鲜明的例子就是“亚美尼亚问题”— 直到现在的亚美尼亚族抗议行动中,亚美尼亚人仍然要求政府宣布,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安纳托利亚发生的公然大屠杀是种族灭绝。

  另两个不为外人周知的土耳其议题是:军队在政治上扮演的角色,以及表达宗教信仰的适可尺度。这些主题充斥于奥斯曼历史中,是那个时代的政客和人民非常关注的国家大事,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历史学家的使命就是要引领众人,了解流逝的过去如何发展成我们生活其中的现在,或者说已经成为过去的现在。

  因此在土耳其,书写历史变成颇为严肃的事情,这是其他一些国家难以相比的,而书写奥斯曼历史的学者则必须花大篇幅进行历史解释,无暇在作品中增加有趣的细节。

关于 1876 年奥斯曼宪法的宣传画

  习惯上,奥斯曼帝国的研究通常截止于苏丹制被废止的 1922 年,或者是土耳其共和国成立的 1923 年,又或者是连哈里发制度也被废止的1924 年。

  我选择将研究时限延伸到共和国时期的 1927 年,这一年,穆斯塔法·凯末尔·阿塔图克发表了一篇伟大的演讲,诠释了他在推翻帝国及建立共和国中扮演的角色,并阐释了他的抱负,即对未来的梦想。

  这里涉及了本书书名中的比喻,它可以追溯到据说是第一位苏丹奥斯曼所做的一个梦,这个梦境被认为预言了一个帝国的诞生与成长,这也是我在本书中用心尽力述说的故事。

  将本书的终结点选在 1927 年也使我得以点出共和国和帝国历史之间的一些关联性:过去普遍被人们接受的观点是,共和国有若一张白纸,上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凯末尔革命后的重大成果,但现在, 这个观点正逐渐受到历史学家的挑战。

  在雄心勃勃地书写这段长达几个世纪的历史的过程中,我曾不断面临艰难的抉择。我不能宣称这本书有多么完整 — 毕竟,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一条清晰的叙事线条则是我要追求的。

  有时遇到一些大家不太熟悉的元素,例如禁卫军或后宫,读者可能会觉得,把它们从本书的叙事主线中剥离出来或许更有利于理解主线内容。

  不过我确信这些元素都是催生了它们的这个社会的有机组成元素,它们并不存在于真空中;艺术和建筑同样产生自社会的复杂性,难以解释成纯粹的创造力的孤立表达。

  若要单独以“伊斯兰”为标题专门列出一章分析宗教也并不合理,因为宗教是历史中一个重要的充满活力的力量,在任何时间或地点,信奉宗教的方式都会带来政治后果。

  若依“惯例”看历史,人们往往将注意力定格在戏剧化的场面,因而模糊了相关事件间的相互关联。它更严重的缺陷是,它会鼓励读者将注意力集中在奥斯曼历史中经常被贬损的某个事件或时段,却不解释那是怎么发生的,以及为什么会发展成那样。

  因此,任何以普遍标准看待奥斯曼历史的尝试都会受到阻碍,这段历史被人为改造成一段独特的历史。

  当然,每个国家的历史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但是如果特别强调这些独特之处,而忽略了其他国家历史中类似的特征,在我看来会失之偏颇。

  奥斯曼历史成为一个“黑洞”本身就是遗憾,也是造成遗憾的原因, 但更令人遗憾的是西方和穆斯林之间因误解而存在的显而易见的“铁幕”。

1908 年青年土耳其党的明信片,上面用奥斯曼土耳其语和法语写着“祖国万岁,自由万岁”

  它很大程度上起源于西方关于奥斯曼历史的“叙述传统”,这种“叙述传统”及其外延就是西方在过去几个世纪中对伊斯兰历史的叙述。

  了解这些在文化上和历史上有异于我们的国家 ,而不是贴上“邪恶帝国”“基要主义者”和“恐怖分子”的标签以掩饰我们的无知,是非常急迫的事情。

  最大的傲慢其实就是问为什么“他们”跟“我们”不一样,未加质疑就轻易接受我们文化上的偏见,且将问题简单地归纳为“哪里出了问题”。

  因此,这是一本为不同读者写的书。

  我希望除了“传统叙述”外不了解奥斯曼的普通读者会觉得“新的叙述”的每一段都很有趣,而且相比“传统叙述”的情节更复杂且令人满意,因为它解释了奥斯曼帝国及其人民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以及他们如何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我写了许多关于奥斯曼在东方和西方的邻居与敌手,所以书中也有一些内容可以吸引那些对奥斯曼边境或更远处的领土有兴趣的读者。

  这本书也是写给开始要研究奥斯曼历史,但现在手上没有单卷本英文奥斯曼史的学生的。我真心希望,所有受到奥斯曼史吸引的人都能从本书中获得乐趣。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七):数年内应该是最好的一卷本奥斯曼通史,推荐所有人看,但我还是得指出书中的一些已被证伪的旧观点

  花了一周时间看完,这个版本的翻译还是不错的,应该说新增的那个大陆译者做了卓有成效的校对工作(台版有两个译者,这一版有三个,那第三个肯定纠正了台版中的许多错误)。小错有一些,还有就是本高级票友对其中一些方便一般人理解的说法感觉很不舒服:比如我个人极其反感“拜占庭”这个称呼,再比如对突厥名字中的 Mehmet,我认为应该翻成“买买提”,国内很可能是出于某种政治原因而强行翻成“穆罕默德”。当然这种问题对非专著来说无伤大雅,总体还是值得推荐给所有人看一下的。

  至于我作为一个高级票友的观感,应该说,这本书的政治史和事件史还是讲的不错的,尤其是在我不了解的奥斯曼早期史方面,我是受益良多。当然,由于在奥斯曼史这个领域内部,我的关注方向也很偏门,比如教会史,少数族群史,民族发明史,地方史,克里米亚史,等等,对于传统的中央政治关注不足,所以这本书也让我了解到了很多此前我忽视的时期和领域的知识。

  当然,这话反过来说就是,作为一个一卷本的通史,它也只能把视角集中在国家体制和中央政治上,对于地方和少数族群,自然难有覆盖。相对地,四卷本的《剑桥土耳其史》应该是覆盖面最广的奥斯曼通史,但其编写体例是论文集式的,连贯性自然有所欠缺。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Turkey评价人数不足Fleet, Kate 编 / 2009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另外, 有个不满的地方是,译者在此处意译了当时突厥名字中常见的各种绰号,但却没有给原来的拼写,这对试图上网找人物信息的人来说很不友好,我自己都得经常翻英文原书去找原来的拼写。 当然,此处还是得夸一下,这种给出绰号原意的做法,对于读者的记忆,以及减少陌生感来说,帮助还是很大的。还一个不错的地方:马扎尔人名全部都按照姓在名前的马扎尔语序翻译了。

  然后我再来纠正一下书中的几处错误,这些“错误”准确的说都是英文原版成书后(06年),由于奥斯曼研究界的进步,而被解构的旧观点:

  209页

伊斯坦布尔建造天文台的事显示,在这个时代,即便个人大权在握,也可能是黄粱一梦瞬间成空。索库鲁.穆罕默德帕夏是位富于进取心且善于说服人的大维齐尔。他在任内曾经大胆提出开凿衔接顿河与伏尔加河的运河,以及红海运河。在1574年,他说服刚继承宝座的新任苏丹穆拉德三世,让他下令在与伊斯坦布尔隔金角湾相望的加拉塔建造一座天文台。这座天文台不仅能促进对宇宙科学(天文学)的研究,也能提升占星术的精准度,有助于为苏丹的各项工作预测吉时。但是索库鲁.穆罕默德在1579年10月遇刺身亡。1580年1月,这座天文台就被拆除了,因为当时的教长艾卜苏乌德埃芬迪的儿子艾哈迈德.舍姆塞丁埃芬迪告诉穆拉德,观测星空会带来厄运,过去几年降临奥斯曼帝国灾难可以证明这一点。

  然而实际上这个天文台本来就是被用来占星的,谈不上多科学,很有可能是因为占卜失败,特别是占卜对伊朗战争的结果的失败而被拆的。

  234页

创新改革派和基要主义者之间的争论长久以来一直是伊斯"知识分子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卡迪扎德.穆罕默德命名的卡迪扎德运动塑造了17世纪严苛的道德环境,它源自以穆罕默德.比尔吉维为代表的保守派。后者是苏丹苏莱曼时期的学者,他在一系列涉及公德与私德问题的著作中,极力推动极端保守拘谨的宗教思想。在追求建立一个未被先知之后的各种创新污染的伊斯兰教时,卡迪扎德里运动一直以穆罕默德.比尔吉维的著作为行动准则。

  传统叙事向来认为11世纪后伊斯兰理性神学就死了,之后是神秘主义满地跑。然而卡德宰德这么个反苏菲的运动,其活动家对理性科学有相当高的热情,为何却又被说成保守派呢,,, 另外,其实 Mehmed Birgevi 的立场更接近安萨里,而且也是支持理性神学(kalam)的一派,,, 说到底,即使学界认识到了东方主义偏见的危害,要真正摆脱它,还是要下一段苦功的。 至于原作者,倒不用怪她,毕竟对这个叙事的解构是近两三年才出了一本新书的

Islamic Intellectual History in the目前无人评价Khaled El-Rouayheb / 2015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50页:

新的边界建立后,受到影响的农民向奥斯曼边界内转移,避免来自另一边的骚扰,并希望借此减缓整个地区因战争所导致的人口减少。自奥斯曼帝国早期以来,这里的许多族群就将掠夺当作一种生存方式。 在帝国北部的草原边界地带,特别是鞑靼人,长期以来越界进人波兰立陶宛联邦与莫斯科大公国进行劫掠,将其作为重要的生活来源。《卡尔洛维茨和约》严格禁止这种行为。波兰立陶宛联邦与奥斯曼之间早年的停战协议曾经呼吁各国约束各自的附庸哥萨克人及鞑靼人的劫掠活动,但成效不彰。奥斯曼为落实1699年的条款,决心采取比较彻底的措施,中央政府命令鞑靼人停止劫掠行为,却在克里米亚激起了叛乱。当时的可汗宣布放弃奥斯曼附庸的地位,面对这种常见的反抗方式,奥斯曼只得另立位比较听话的可汗。此前,在奥斯曼的眼里,鞑靼人的战术一直都是他们的军事资本,在《卡尔洛维茨和约》签订后,他们反而成了一个负累。

  其实这次叛乱主要还是吉拉伊家族的内部继承纠纷引起的:之前汗位的第一继承人(kalga)Shehbaz 在切尔克斯被谋杀,此前的第二继承人 Saadet 升级为第一顺位,另一个 Gazi Giray 升级为第二顺位,却又发现 Saadet 是谋杀案的主谋,非常害怕,于是逃到了诺盖人那里,想要推翻自己的哥哥。此事后来是被克里米亚汗自己平定的。至于诺盖人本身,在克里米亚汗国内部,本就一直是不稳定因素。 至于为什么会有原文中的错误说法,只能说早年的 Ottomanist 过分采信奥斯曼方面的简略记载,忽视了更为详细的鞑靼史料。 参见:Tatar and Ottoman History Writing: the Case of the Nogay Rebellion

  另外关于本书第11章所提到的【郁金香时代】这一概念,已在08年左右被解构,参见我之前的文章

  解构「郁金香时代」

  或者参考这本书

Ottomans Looking West?评价人数不足Erimtan, Can / 2008 / Palgrave Macmillan

  最后,最新的,学者写的一卷本奥斯曼通史,

A History of the Ottoman Empire目前无人评价Douglas A. Howard / 2016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日本人写的,观点也挺新的

鄂圖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评价人数不足[日]林佳世子 / 2019 / 八旗文化

  以及,我本人做的书单

  https://www.douban.com/doulist/112517067/

  《奥斯曼帝国 1299—1923》读后感(八):带本书逛奥斯曼帝国

  去年我进行了一次奥斯曼土耳其历史之旅,拜访了几座古城。当时找背景资料找的很辛苦,各种信息都很分散。最近我得到了这本《奥斯曼帝国1299——1923》,是非常难得的通史性的奥斯曼帝国历史读物。下面我就假装我带着这本书去了土耳其,简单介绍一下我眼中的奥斯曼早中期历史。希望今后我能顺着这本书的足迹,去到更多和奥斯曼有关的历史遗迹,更细致的触碰历史。

一、同侪之首

  第一章讲的是奥斯曼帝国的诞生和崛起。 在奥斯曼帝国诞生之前,最先到达小亚细亚的突厥穆斯林是塞尔柱人。从1040年开始,塞尔柱王朝不断进攻拜占庭统治下的小亚细亚, 在击败拜占庭后于1077年建立塞尔柱罗姆苏丹国。突厥穆斯林部落向西迁移的通道就此打开,这之后中亚的游牧部落不断迁来,奥斯曼就是其中之一。

  塞尔柱罗姆苏丹国从1097年到1328年间定都科尼亚,如今这里还保存着许多塞尔柱罗姆苏丹国时期的古迹。如果想要触碰奥斯曼帝国诞生时期的历史,来这里就很合适。

鲁米陵墓:1274年。13世纪前期蒙古入侵中亚和波斯后,大量突厥和波斯人来到科尼亚避难,很多人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阶层或具有手艺的工匠,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苏非学者和波斯语大诗人鲁米。库巴达巴德宫的瓷砖:1236年。库巴达巴德宫(Kubadabad Palace)是塞尔柱罗姆苏丹国的夏宫,位于科尼亚以西100公里的贝伊谢希尔湖(Lake Beyşehir)岸边,由塞尔柱罗姆苏丹凯库巴德一世(Kayqubad I,1220-1237年在位)在1236年建造。

  1243年塞尔柱罗姆苏丹国被蒙古帝国击败并成为附庸后,许多穆斯林小国从罗姆苏丹国中分裂开来,奥斯曼就是其中之一。 关于奥斯曼帝国的创建者奥斯曼本人的历史非常含混不清,包含着许多传说。1324年奥斯曼去世后,他的儿子奥尔汗·加兹(Orhan Gazi)继续对拜占庭发动进攻,并于1326年占领了小亚细亚东部重要的城市布尔萨(Bursa),在布尔萨正式定都。从此奥斯曼以布尔萨为基点,在接下来的一百余年中逐渐成长,布尔萨成为了解奥斯曼帝国早期历史的好地方。

奥尔汗清真寺:1339年。布尔萨的第一座清真寺,也是奥斯曼历史上第一座“⊥”型清真寺。“⊥”型清真寺可以说是早期奥斯曼清真寺建筑形式的代表。

  1362年奥尔汗一世去世后, 第三任苏丹穆拉德一世(Murad I,1362-1389年在位) 占领了巴尔干的大部分地区。1363年到1366年之间,他在布尔萨城建造了一座建筑群,包括清真寺、经学院、公共厨房、浴室和陵墓。

老浴室( Eski Kaplıca)建于1385年,其中一些柱子、池边的石像,以及热水池的流水口都是拜占庭时代的旧物。

二、王朝分裂

  第二章讲的是奥斯曼帝国在15世纪初陷入分裂,之后又逐渐恢复。

  在14世纪末, 奥斯曼第四任苏丹巴耶济德一世(Bayezid I,1389-1402年在位) 被誉为伊斯兰世界最强大的统治者,拥有伊斯兰世界最优秀的军队。在他的统治下,奥斯奥王朝的疆域不断扩大。 1402年,巴耶济德一世与著名的帖木儿大帝在安卡拉决战,巴耶济德一世战败被俘,不就死在帖木儿的军营中。巴耶济德一世死后,他的几个儿子引发了奥斯曼早期最大的一场内战,被称“奥斯曼空位期( Ottoman Interregnum)”。

雷霆(Yıldırım)清真寺又叫雷霆巴耶济德(Yıldırım Bayezid)清真寺,1390年到1395年间由苏丹巴耶济德一世在布尔萨下令修建。

  1403年,苏莱曼王子(Süleyman Çelebi)在埃迪尔内自称埃米尔(Emir),控制了奥斯曼的欧洲部分鲁米利亚(Rumeli),第二年他跨过海峡占领了亚洲部分的布尔萨和安卡拉,成为当时实力最强的王子。然而掌权以后的苏莱曼愈发奢靡,对国家事务愈发冷漠。1411年,众叛亲离的苏莱曼在埃迪尔内被穆萨王子击败后处决。1413年,穆罕默德王子击败穆萨占领埃迪尔内,最终赢得了内战的胜利。 1413年6月5日,穆罕默德正式在埃迪尔内加冕成为奥斯曼第五任苏丹穆罕默德一世(Mehmed I,1413-1421年在位),奥斯曼王朝的都城正式从亚洲的布尔萨迁到欧洲的埃迪尔内,直到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

老寺:1414年。1413年默罕默德王子在埃迪尔内加冕成为苏丹默罕默德一世,第二年正式完成这座清真寺的建设。这座清真寺是埃迪尔内现存最古老的一座,因此被叫做老寺(Eski Cami)。老寺是最后一批仍然使用奥斯曼早期塞尔柱风格的多穹顶式清真寺

  1421年奥斯曼第六任苏丹穆拉德二世(Murad II,1421-1444年在位)继位,帝国终于从创伤中逐渐走出,重新巩固起来。

在埃迪尔内城北山丘上有一座小型“T”型清真寺穆拉迪耶清真寺(Muradiye Camii),是1436年由穆拉德二世下令修建的。

三、帝国视野

  第三章讲的是奥斯曼帝国在1451年占领君士坦丁堡,并在之后成长为真正的帝国。这段也是奥斯曼帝国前期历史中最重要的一笔。

连绵不断的君士坦丁堡城墙,遗迹保存至今,现在看都非常震撼

四、信徒之王

  第四章讲了15世纪后期到16世纪前期的奥斯曼历史,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冒牌”苏丹杰姆的故事。

  杰姆苏丹(Cem Sultan)是奥斯曼第七任苏丹征服者穆罕默德的第三子,1481年征服者穆罕穆德苏丹去世后,杰姆与同父异母兄弟巴耶济德(Bayezid)展开了王位争夺战。两军在布尔萨郊外决战,杰姆兵败并流亡开罗。在开罗,杰姆收到了巴耶济德二世的一封信,打算用重金让杰姆收手,但杰姆拒绝了提议。1482年,杰姆在卡拉曼王朝的支持下,从安卡拉发兵围攻科尼亚,但不久就失败了。杰姆决定返回开罗,但所有的道路都被巴耶济德二世封锁。杰姆与巴耶济德二世重新谈判。巴耶济德二世的条件是杰姆可以平安的生活在耶路撒冷,不得再分裂帝国。杰姆拒绝了条件,并最终逃往罗德岛。 杰姆在罗德岛上得到了法国圣约翰骑士团的礼遇。杰姆许诺如果让他成为苏丹,他将给予奥斯曼帝国和基督教世界永远的和平。圣约翰骑士团表面应承,但暗中联络了巴耶济德二世,并于1483年与巴耶济德二世签订了一项协议,以囚禁杰姆换取昂贵的报酬。 杰姆在罗德岛遭到囚禁,后来辗转在萨伏伊公国和法国被监禁6年。这期间巴耶济德二世多次派遣大使确保杰姆被无限期囚禁,甚至曾派遣间谍来暗杀他。1489年,教皇和匈牙利国王取得了杰姆的监护权。第二年,巴耶济德二世以承诺不攻击罗德岛、罗马和威尼斯,并且向教皇支付4万杜卡特来获得杰姆的永久监禁。此后,每当巴耶济德二世打算进攻巴尔干地区的基督教国家时,教皇都会以释放杰姆作为威胁。为了维持对杰姆的囚禁,巴耶济德二世向教皇又支付了12万克朗,这相当于教皇一整年的收入。1494年,法王查理八世宣布对奥斯曼发动十字军东征,他强迫教皇释放杰姆,2月24日杰姆在那不勒斯去世,有人认为死于中毒,也有人认为死于肺炎。 杰姆去世后,巴耶济德二世宣布全国哀悼三天。但为了索求更多的赎金,直到4年后杰姆的遗体才被法国还给奥斯曼帝国。杰姆最终被安葬在布尔萨自己祖父穆拉德二世的墓园中,与自己的兄弟穆斯塔法王子葬在一起。

杰姆苏丹墓:1479年

五、万国之主

  第五章主要讲的是16世纪奥斯曼中期历史上最重要的苏丹苏莱曼大帝(Suleiman the Magnificent) 。

  在苏莱曼大帝执政早期,他主要依靠易卜拉欣帕夏和皇后许蕾姆苏丹(Haseki Hürrem Sultan) 提供建议。如今在伊斯坦布尔,有伟大的建筑师米玛希南分别为两个人建造的建筑群。

  哈迪姆·易卜拉欣帕夏清人称“太监(Hadım)”的宰相(Vizier),最初是苏莱曼大帝宫廷的太监总管,后来稳步晋升,一直做到第二宰相(Second Vizier),是奥斯曼帝国少数享有很高声誉的太监之一。 1562年易卜拉欣帕夏建立了一个由奥斯曼宫廷白人太监负责管理的瓦克夫基金(Waqf),用来维持几所学校和清真寺的运营。这几所学校和清真寺均位于伊斯坦布尔西侧城墙内沿人口相对较少,而且主要为基督教徒的地区,哈迪姆·易卜拉欣帕夏清真寺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座。

  许蕾姆苏丹人称罗克塞拉娜(Roxelana),是奥斯曼历史上第一位获得“Haseki Sultan”(苏丹的最爱)头衔的皇后,也被誉为奥斯曼历史上最有权势和最有争议的女性。许蕾姆苏丹浴室(Haseki Hürrem Sultan Hamamı)位于伊斯坦布尔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南边,建于1556年,是苏莱曼大帝的妻子许蕾姆皇后委托米玛希南建造的一系列公共慈善建筑之一,目前这里仍然对外开放。

虽然建筑造型仍然是奥斯曼早期风格,但希南开创了将男宾部和女宾部建成完全镜像的两个独立部分,成为第一座男女部在同一轴线上的土耳其浴室。

  今天时间有点晚了,我看书先看到这里,以后有空我会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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