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住乡下,太湖边

  今天的午餐是在计划之外——车子延着新修的高架一直往西,直至太湖大道,开到了我只去过一次的小镇——镇湖。我猜测,苏州最西的地方估计就是这里了,小镇该是靠着太湖而得名。

  有位同事曾在镇上的小学工作过,据说被分配到这里时,他哭了。由于当时小镇闭塞,交通很不方便,出来一次得换几趟车,转来转去,到家也快天黑。90年代初,这里还没通上电。同事说,白天与孩子一起倒不觉得怎样,可一到晚上,整个校园连个说话人都没有,实在忍受不住这份寂寞,精神一度委靡。还好,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经常邀他去自己家吃晚饭,一家一家挨着,一吃就是三年,渐渐与村里人有了感情。工作三年,同事哭过好多次鼻子,还是想方设法调了出来。要知道,同事可是位男同志。后来知道,原住镇湖的几位女老师都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在分配第一时间就动了脑筋,拖好关系,才幸免去了那里。

  现在的小镇变化可大了,除了交通上的便利,当地政府还挖掘出了当地的文化特色,来拉动小镇经济发展,首屈一指的便是镇湖的刺绣。延太湖大道开车进入小镇,展现眼前的就是崭新的刺绣一条街,琳琅面目的绣品应有尽有,规模之大、规格之高,引得很多人在此投资经商。据说今年上海世博会的苏州馆,就有镇湖绣娘精彩亮相,现场展示刺绣绝活。小镇上很多有手艺的绣娘都办起了自己的工作室,设计、创作、成品一条龙服务。最近又有媒体报道了镇湖绣娘又出新作,集红楼所有人物的展品又创绣品之最:作品全长50多米,人物栩栩如生,经十多位绣娘连续奋战3个多月(白天与晚上)创作而成。看来,今天的镇湖再也不是沉睡在太湖边的落后小镇了。

  慕名到达一家饭店,因为食客太多,我们只好在外溜达了一小圈。小镇其实不大,由老街和新街组成,老街基本保持原样,是一些零碎小店,现老街和新街连成一体。因为上个学期来过这里小学监考,所以我特意去看了一下老街上的学校,也一并感受一下同事当年所经历的种种辛酸。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个傻傻的念头——如果现在让我来这里教书,我倒挺乐意的。当然,只是当时的一闪念,如果真要来,说不定我也会思想斗争三天三夜。

  话说回来,我说乐意来这里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更愿意等我老了,退休了来这里生活。一,瞧这里吃的,多安全。菜是自家自留地种的,多绿色;鱼虾蟹是太湖里养的,多新鲜。有人说,太湖水质不好,不是有蓝藻?这你就错了,蓝藻发生在无锡太湖,苏州太湖水质可好啦,每过一阶段,水质检测站的负责人都会向市民公开水质检测报告,因为全苏州市民的饮用水都来自太湖。二,瞧这里多安静。我看了一下,街上除了一些当地百姓,几乎没看到其他闲杂人员,大家三三两两,老人小孩,其乐融融。偶尔看到结伴而来的城里人,他们也是来散心的,走走逛逛,买点刚出湖的河鲜螃蟹,再带点农民自种的蔬菜瓜果,吃个农家饭就回城了。这里,你听不到城里的高音喇叭声,你看不到川流不息的人流,你不用急匆匆地去挤公交,站上就那么几个人,悠着点儿好了。如果你有心情,你可以去小镇远一点的地方,去太湖边走走,看看,吹吹风,听听浪。

  想起小时候,爸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考出去吧,少种分田,少受份罪。看来,爸是种田种怕了。于是我常有“考出去”的决心,也常幻想“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大有为远离农村人的生活而发奋读书的样子。现在,我居住的地方每一块地都在翻着倍地涨,近几年枫桥的经济增长都来自卖土地,开发楼盘,招商引资。反正,我小时候居住的地方成了黄金地段。事实是,我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都成了城里人,包括我的父母,再也没有一分田地了,即便你想种点菜的念头也不得不打消。与以前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多得像某一刻从地里冒出来似的,走到哪里,你都有避让不开的感受;这里的繁荣景象像某一天突然来了位神奇的魔术师,只要你喜欢,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你消费到不寂寞。

  是不是因为成了城里人,是不是因为笼子里呆得太久,我开始向往我的安宁生活——少少闲闲的人,不吵不闹;有成片的农田,有炊烟,有夕阳;有不大的房子,干净整洁。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闻到风里的草花香,就这样构思着:想住乡下,太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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